睛,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三哥。
祝鎔摸摸弟弟的腦袋:“趕緊起來,該用早膳了。”
平珒看了眼窗外天色,很是留戀床榻,眼看著身子要倒下去,被祝鎔拽住了:“還睡呢?”
“哥,我昨晚過了丑時才睡,我……”
“姨娘和映之都以為,是學堂功課太難,你跟不上才拼了命用功。”祝鎔說,“可你是在自學往後的書,為何這麼急,誰叫你學的?”
平珒心虛地避開了哥哥的目光,輕聲道:“就是隨便翻翻,不經意地記了幾句。”
祝鎔說:“那好,我把這些不該你現在學的書,都收走。”
平珒明顯有些著急:“哥,我、我自己能收起來,您是不是嫌我的屋子太亂了?”
祝鎔正色道:“姨娘和你三姐姐,都很擔心你,每日裡不好好用飯,不按時作息,你才十二歲,原本身體就不好,這樣下去,把一切都耗沒了,念這些書還有什麼用?”
平珒底下頭,不敢反駁兄長。
祝鎔道:“去了一趟紀州,回來成這樣,等你三嫂嫂知道,要她如何自處?”
平珒緊張地說:“和言伯父不相干,我只是……”
祝鎔問:“珒兒,學堂裡,可有人欺負你?為了父親和大夫人的事,甚至是哥沒有襲爵,是不是有人諷刺挖苦你,對你指指點點?”
平珒用力搖頭:“沒有……我到底還是公爵府的公子,我的親姐姐是皇后娘娘,姑且還是國舅爺,誰敢欺負我。”
祝鎔道:“若真有類似事,要告訴哥,只要不是你先欺壓別人,有道理咱們說道理,沒道理還能動拳頭。”
平珒笑了:“這話,像是四哥哥說的。”
祝鎔肅然道:“記著了嗎,任何事都不要憋在心裡,將來你長大了,自己有主意哥不會干涉,但現在你還是孩子,我們家孩子不這樣。”
平珒答應:“哥哥們都那麼厲害,我怎麼好讓人欺負,我就是想多學一些,也是我自己不好,在紀州跟著言伯父唸書,回京後急於顯擺,先生們都誇我是奇才,我就怕有一天不再被誇獎,所以就……”
祝鎔嘆氣:“傻子,今日我就去學堂告訴先生們,再不要這般誇獎你。”
平珒急道:“可不行,會給大姐姐丟臉,人人都知道,我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祝鎔說:“你知道你四哥,在國子監考學第幾名?”
平珒搖頭:“沒打聽過。”
祝鎔說:“最近的這次,比上一回強些吧,倒數第四,總算擺脫前三了。“
平珒咋舌,他知道四哥不愛念書,也沒想到四哥念得這麼爛。
祝鎔笑道:“你以為,他就不考慮娘娘的體面了,不怕被大姐打死?可依然我行我素,在學堂翻牆打架、爬樹上房、捉弄先生,除了唸書什麼都幹,世上最自在的人,就是你四哥。”
平珒忍不住笑了:“四哥膽兒真大。”
祝鎔說:“你念書好,的確是皇后娘娘的光彩,但娘娘母儀天下,絕不是靠你念幾本書,咱們一家子活得敞亮,大姐為天下為百姓的辛苦,才更有意義。”
平珒鄭重地答應哥哥,不再揠苗助長逼迫自己,不再讓母親和姐姐擔心。
祝鎔道:“聽說這院子裡每天清晨打仗似的,就忙著送你去學堂,我和哥哥們離家早都不知道,今日不算,明日起就要給你做規矩了。說起來,因你從小病弱,全家都只顧著寵愛,誰也沒兇過你幾句,倒是把你養嬌慣了。”
平珒有些緊張,抿著唇不敢說話。
祝鎔沒心軟,冷聲道:“如今你的身體好了,往後騎馬射箭也要學,等你四哥回來,我會交代他帶著你。你要學的可不只是書本,小小年紀,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