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歇下了?家中嚴防火燭,不得不打擾你,還望日常小心。”
“多謝大表哥,我會多加謹慎。”扶意福身謝過,再與祝鎔對上目光,彼此眼裡都有千言萬語。
她知道,必定是祝鎔在春明齋動手腳,引走了大夫人。他不能與養母正面衝突,可也不能讓扶意在那外人看不見的地方被欺負。
祝鎔見扶意好好的,面上沒有驚恐害怕,氣息安寧,猜想養母沒能鎮住她,而扶意那麼聰明,必定能揣摩出大夫人的脾氣,不會像韻之那樣沒頭沒腦只會衝動。
兄弟二人還要去下一處,彼此匆匆別過,扶意目送他們走遠,才往回走。
院子裡,管事也在叮囑丫鬟婆子們小心火燭,翠珠跟進來,安撫扶意說:“姑娘別介懷,提防火燭是這家裡的大事,唯有這件事,不論主子奴才一視同仁,您看今晚也是老太太下令。”
扶意當然不會計較,但這大宅門裡對於火事的謹慎,也著實讓她和香櫞大開眼界。
隔天一早,趕在老爺公子們上朝之前,老太太就把家人都叫去內院,親自訓導兒孫們要提防火燭。
男眷們離家後,女眷們再接著警示各處管事,一層層下去,韻之對扶意說:“連白哥兒和黑妞兒的狗窩都不放過呢。”
扶意心裡暗暗想,祝鎔就為了不讓她被大夫人欺負,竟不惜把全家都折騰了一遍。
而在老太太跟前時,三夫人金氏說,收了王府的禮,不敢不回禮,可她要在家安胎不能出門,想打發平理和慧之去。
但兩個孩子都還小,她很不放心,說扶意是紀州來的,要她陪著一道去。
韻之當時就自告奮勇,也要跟著去,雖然被二夫人白了一眼,可眼見老太太應允了,二夫人只能讓兒媳婦也跟著。
這會兒功夫,平理已經從國子監歸來,壓著車馬在門外等候,見姐妹們出來,向大嫂嫂問好後,就到前頭騎馬去了。
韻之興沖沖地要跟平理去騎馬,被少夫人拽回來:“跟我出門,可不許你胡鬧,我若是為了你被娘責罰,你大哥能饒你?”
韻之卻笑眯眯,拉著扶意說:“你看我家嫂嫂,平日裡正經人,端莊賢惠,其實骨子裡,恨不得到處表白宣揚,她和我哥哥多恩愛。”
少夫人又氣又好笑,可難得離家出門,她心裡也高興,只叮囑:“扶意啊,替我看好她。”
慧之和大嫂嫂坐一輛馬車,扶意和韻之的車駕跟在後面,可惜三姑娘、四姑娘不能來,當時大夫人的臉有多嚴肅可怕,她們根本不敢開口。
韻之說:“大伯母心裡肯定氣瘋了,她越是不想和王府往來,我們偏上趕著來。話說回來,彷彿是我們在做多不好的事,彷彿是我們要攪得家宅不寧,她若大大方方把大姐姐養在家裡,何至於如此?如今卻成了我們的不是。”
扶意靜靜地聽著,韻之心裡是有主意的,她說不是要救大姐姐,是要救自己,還有妹妹們。
“聽說四皇子的小皇孫日漸長大,能養活。”韻之說,“可我知道,我爹孃還在算計,我不會有好出路。”
扶意挽過她的手:“你又焦慮起來,就算我們要為了將來謀算,也不要把眼前的日子過苦了,至少眼下,你還是自由的,何必唉聲嘆氣?”
韻之揚起眼眉:“我聽你的,扶意你真好,你怎麼不早些來我家,自從你來了,我心裡就痛快了,什麼話都能有人聽我說。”
扶意笑道:“你以為我不嫌你聒噪嗎?我是沒辦法,拿了你們家的銀子來的,只能忍著。”
韻之霸道地威脅:“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邊肩膀也撅脫臼了?”
扶意知道她不會,不過是玩笑話,何況她三哥哥也不會饒她……想到這裡,她不禁臉紅,多羨慕少夫人能大大方方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