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感慨道:“老首輔運氣好,有張鉅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否則以他的本事,也就是當個帝國的裱糊匠,這裡漏風這裡縫,那裡漏雨那裡補,春秋國戰以後註定是要不合時宜了,死了好,否則晚節不保。西楚那孫老頭就慘了,原本論名聲,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如他,現在倒好,士子中,全天下他這罵名就只輸給徐人屠了。還不如死了。”
許慧撲只是虛心聽。
老人聽到獅子貓喵了一聲,低頭看了看,笑道:“那世子扶不起也不好,短期內是好事,長遠來看,我們這幫被棠溪劍仙罵老不死的傢伙,這些年死皮賴臉不死,豈不是白活了?”
許慧撲噗通一聲跪下。
老人喃喃道:“你當年與盧白頡那點事,算得了什麼,起來吧,地上涼,沾了寒氣不好。做人要接地氣,可也不是這個接法。”
許慧撲顫巍巍起身,重新坐下。
老人眯眼道:“去,讓那寒門後生與世子殿下見上一見,有他給北涼出謀策劃,不輸當年趙廣陵之於徐人屠,這死水就做活了。”
許慧撲輕輕起身,老人平淡說道:“你去向那世子自薦枕蓆,才算徹底跟盧白頡斷了關係。”
這位清心寡慾多年只讀老莊的女冠並未拒絕,離去時,咬著嘴唇,滲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