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臉佩戴多年的心愛貼身物,撫摸它們,總感覺像在間接撫摸白狐兒臉,這實在讓徐鳳年感覺奇怪,自己可無斷袖癖好,委實是白狐兒臉太美了,這一期胭脂評的魁首是誰?可不就是男人身的南宮僕射?!神神秘秘的雲山胭脂齋評點美人,多會對上榜女子進行百餘字的姿容下筆潤色,唯獨對南宮僕射語焉不詳,甚至連性別都沒提及,徐鳳年起初得到結果大為捧腹大笑,心想天下人得知這傢伙竟是個男人,不說別人,光是那排在白狐兒臉身後的女子,會不會活活氣死?這會兒徐鳳年愛屋及烏,對榜上一個被簡單四字評“不輸南宮”的女子很好奇,想著這趟出行怎麼就要見上一面,白狐兒臉是男人,總不能當弟媳婦了,再者他就在聽潮亭中閉關,都不需要擄搶,倒是那個評為不輸白狐兒臉的陳漁,剛好搶回北涼送於弟弟黃蠻兒。
早年要說給龍象找媳婦,可不是戲言。
徐鳳年起身道:“遊湖去。”
門外呂楊舒三名扈從輪流守夜,此時是大劍呂錢塘當值,默默跟在主僕身後。瘦羊湖享譽天下,僅就風景而言,屈居名湖探花,一山二堤三塔四湖五井的瘦羊湖堪稱冠絕南北,光是在史冊上喊得出名字的大小景點就有百餘個,當年篩選瘦湖十景引發了文人士子一番大筆戰,各有推崇,爭得面紅耳赤,最後那一代上陰學宮大祭酒出面才一錘定音。徐鳳年帶著青鳥走在走馬堤上,此堤取名來自成語“走馬觀花”,兩側花團錦簇,每逢春夏,可謂燦爛無雙。無所事事的徐鳳年提起繡冬刀一路撩撥過去,折花無數。
月下漫步的徐鳳年百無聊賴,隨口挑了個話頭,輕聲道:“襄樊肯定全城都已經知道我入城了。”
青鳥皺眉問道:“是靖安王趙衡散播出去的訊息?想要借刀殺人?”
徐鳳年點頭笑道:“不過要我死在城內還是城外,就有得趙衡趙珣父子頭痛了,在轄下城內死了藩王子孫,可比死於青州水師亂箭要不好擦屁股,可不在城內推波助瀾,到了城外,又吃不準江湖人士能否做掉我,怎麼看都要好好斟酌斟酌。不管如何,按理說靖安王都不會跟我正面接觸了,青鳥,你說我要是明天去靖安王府,會不會太打趙衡的臉了?這位藩王,好歹也是當朝曾經離龍椅最近的男人,這些年龍游淺灘虎落平原,你說會不會憋出病來了?要不然能教出趙珣這樣的兒子?”
徐鳳年絮絮叨叨一些心中所想,並無絲毫顧忌,青鳥是自家人,呂錢塘是做了家臣的亡國奴,江湖武夫,對這些逆言也不至於跟官員一般上心,果不其然,徐鳳年冷不丁瞥了一眼,呂錢塘只是警戒四周動靜,臉上神情一絲不苟。
臨近一座涼亭,鼾聲雷動,有個穿著貧寒的年輕漢子躺在那兒以天為被以地為枕,抱著一柄木劍,劍是普通武劍樣式,卻掛了只葫蘆酒壺。徐鳳年本想直接走過,就不叨擾那傢伙一枕黃粱美夢了,可無意間瞅見半張臉,徐鳳年頓時錯愕,青鳥極少見到世子殿下這般神情,一時間如臨大敵,她一緊張,不放過一絲風吹草動的呂錢塘立即抽出大劍,以為是遇見了大有來歷的刺客,不曾想世子殿下只是輕聲說道:“你們先離遠點。”
等青鳥與呂錢塘站遠了,徐鳳年這才走上前,一腳輕輕踹去,把那傢伙踹到地上,被驚醒的耍劍漢子先是睡眼惺忪,繼而破口大罵,再就是跟徐鳳年見著他的表情如出一轍,一臉不敢相信,擦掉嘴邊哈喇,揉了揉眼睛,驚喜道:“姓徐的?!”
說過多少次了,這王八蛋還是不樂意喊徐鳳年的名字,總說這名字太他娘文酸了,文縐縐搞得真是世家子一般。接下來一幕看得呂錢塘目瞪口呆,那佩滑稽木劍的年輕漢子確認世子殿下身份後,一拳砸在殿下胸膛,而世子殿下也不不怒反笑,回了一拳,約莫是那廝覺得徐鳳年這一拳比他出手要重,他這輩子最是斤斤計較,覺得吃大虧,馬上再賞給徐鳳年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