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
「沒事了。」白先生垂著眼,鍾意看到他的臉上有一點紅色, 還有帶著隱約的雨日裡才能觀察到的蒸汽。
「把我的貪慾放大十倍, 也不過如此, 」白澤揚起臉,對蜃妖說,「你好蠢啊,你難道會覺得,我也實現不了這種願望嗎?」
「蜃妖。你白白耗費了兩次大法術,你積攢的元氣都不夠了,還不束手就擒?」
白澤眸底閃爍著赤色的光,復變成大老虎的形態。鍾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在糊塗,總覺得它躁動難耐,衝上雲霄,以能正當殺個大妖怪為快活的事。
山巒震顫,蜃妖的笑聲邪佞貫耳。
白光劈天蓋地砸下,翅膀扇動的聲音宛如海嘯。
空氣中落下幾顆血珠。
又飄落數根白色的羽毛。
白澤殺瘋了。
怒海一樣的雨水,攪和了燦爛白光。從山下,傳來了轟轟烈烈的「沖啊、殺啊……」
喻亮他們知道蜃妖沒工夫製造幻境,趕上前來支援老闆。
不過蜃妖已是強弩之末,苟延殘喘。
地狼嗷嗚嗷嗚地叫著,啃著蜃妖隨便什麼部位:「我叫你蠱惑人,你蠱惑啊!」
風生獸用風大力扇蜃妖的臉:「我叫你讓我加班!加了半個月的班!」
夫諸把水包裹到蜃妖周圍,形成一顆巨大的繭:「在監獄裡好好呆著不行?越獄扣我績效!我八百年沒扣過績效!」
喻亮飛來飛去,書皮上寫著《你不遵紀守法,你缺德冒煙,你傳遞xxxx》。
拇指大的、渾身是傷的蜃妖在水繭裡一臉鬱悶地眨眨眼。
白澤走到喻亮旁邊,沉聲問:「剛才……」
喻亮瞭然。
「領導放心,剛才山上放小電影的時候,我叫兄弟們都閉上眼了。我說了,誰要是敢睜眼,我一本書呼死他。」
虎類動物有強烈的領地意識。
這種意識,在被蜃妖影響後,放大了許多倍。
蜃妖被抓走之後,白澤幾乎不能做到眼睛從鍾意身上離開。
鍾意也被影響得很厲害,白澤剛才離開過得那一陣,他又迷迷糊糊的。他走到同事那裡,要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白澤伸出一爪子,不動聲色地把他撈過來,說:「發生什麼我最清楚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鍾意嘶了一口氣。
他頓時覺得,妖和人對於蜃妖的耐受程度完全不一樣,白澤看著好正常啊。可到現在,他一被白澤碰到還會覺得心口發燙、酸脹疼痛,很怕自己做出什麼怪事。於是他又忘記自己要問什麼。只是剋制著自己想要抱過去的手,害怕做出什麼奇怪的事,無意識地咬起食指根。
可能實在是太累了,剛說一個「白」字,腦袋就跟被劈開一樣,膝下一軟,向前一栽,暈睡到白先生的懷裡。
他朦朧感覺到自己被放在白澤的後背上。
喻亮可能在旁邊說話了,但他的腦子慢吞吞的,根本轉不過來,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領導,您還是把他送到清平鎮吧。我怕……蜃妖對你的影響太大了,你把他真給吃了可怎麼辦,他會嚇壞的。」
「全天下就這麼一個妖怪醫生,我的書頁泛潮,還等著他幫忙治治老寒頁,拔罐祛風濕。」
白澤聽了幾句,覺得不可思議:「喻亮,你到底是誰的助理。」
喻亮:「就算您最忠實的助理也會得老寒頁。」
於是白澤把鍾意送到了清平鎮。把他小心擱在床上那一刻,鍾意感覺很不安,抱著被子嘟嘟噥噥。
他閉著眼睛叨叨一句:「白澤呢?如果白澤不在,把小風給我抱一下。」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