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承嗣病得起不了身,卻還是咬牙堅持苦讀的模樣。
承嗣啊!你等著,阿孃這就來救你了!!
這一刻,俞母拿出了無與倫比的氣勢和動力,明明她已經跑了大半日了,應該是累得不行了,結果卻仍飛奔在村道上。
七月里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俞母就這般奔跑在烈日之下,彷彿完全不知疲憊一般,愣是從上河村一路狂奔到了縣學裡。就算這會兒縣城不似往日那般熱鬧,可這一幕仍是被不少人看到了。當然,多半人都以為這是個瘋婆娘,又聯想到這些日子疫病肆虐,都猜測是不是她家裡人出事了。
是出事了,可又被搶救回來了。
儘管草藥的確不對症,畢竟清熱解毒不代表能治療疫病,可俞小滿偷偷兌的靈泉水在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了作用。俞承嗣喝了俞母煎的藥後,並沒有完全康復,卻不再像之前那般病得起不了身了。
一簍子草藥其實真沒多少,因為都是新鮮採來的,裡頭水分佔了多半,而且俞小滿還往裡頭兌了靈泉水。等俞承嗣按著一天三次的量,喝到了
三年一次的鄉試近在眼前, 可應考的秀才公們,卻病倒了一大片。看小說到網
旁的地方也罷, 單就是俞承嗣所在的縣學裡頭, 九成九的學生都病了。又因著縣學入學的最低要求就是秀才, 換句話說, 全縣裡頭有資格參加鄉試的考生, 這裡就佔了絕大部分,而他們卻都病了。
隔壁縣更可怕,因著病源就是從他們那頭傳來的,疫病幾乎蔓延了所有角角落落。那些身強體壯的人倒是不怕, 哪怕染上了,扛過去的可能性也大。可那些老弱婦孺,以及原本身子骨就羸弱的讀書人們, 卻是死的死病的病。
再有臨近幾個縣, 雖然不曾發生大規模的死亡案例,可病倒的人卻著實不少。多半人都是惜命的,且不說好些個都病得起不了身, 哪怕咬牙能堅持的, 又有幾個敢拿命去搏前程?科舉三年一次, 小命卻僅有一條。
原本,俞承嗣也該是其中一員的, 可誰叫他運道好呢?趕在鄉試前兩日,他好了個七七八八。身子骨肯定不如平日裡那般康健,可因著心裡頭抱著極大的希望, 他的精神頭看起來反而極好。
成與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別看俞承嗣先前同俞母說的那叫一個信誓旦旦,可事實上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像俞家老二說的那般,只看他考個秀才都那麼吃力,考中舉人的機率無限接近不可能。
然而,俞承嗣卻從未輕言放棄。
機會肯定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若是早不早的就放棄了,只怕他當初連秀才都考不上。這不,老天爺終是開了眼,大好的機會放在了他的跟前,倘若這次不能成功,他怕是到死都不會瞑目的。
正因為知道這次機會極為難得,哪怕身子骨尚未痊癒,俞承嗣要是咬牙坐上了去府城的馬車。
俞母與他同去。
之前那日,俞母在一年中最熱的季節,愣是咬牙跑了一整日。頭一趟從村裡家中趕往縣城倒也罷了,起碼那會兒因著天色尚早,還不算很熱。可後來兩趟,尤其是在親眼瞧見俞承嗣病得只剩下一口氣後,她簡直就是拿命在奪路狂奔。
從村裡到縣城,正常來說,要走個至少一個半時辰,這還是對於腳程比較快的人來說的。俞母雖然素日裡沒少幹粗活累活,可總得來說,她也是個婦道人家,腳程其實並不快。然而在那一日,明明太陽毒辣得厲害,她卻愣是撐著那口氣,從村裡到縣城,再從縣城跑到鎮上石家再回到村裡,最後又從村裡自家徑直衝到了縣城裡……
足足三趟啊!
將近五個時辰的路程,其中大部分還是日頭最烈之時。
偏這年頭,可沒啥方便跑路的衣裳鞋子,俞母打扮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