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頭,不如趁早將這事兒同家裡人說一聲,也好趕緊商量一下對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石二和秋娘真可謂是天生一對。
可不是嗎?石二覺得區區一個兒子的性子,若能換取如今的舉人老爺、未來的縣丞大人的傾力相助,完全是值得的,甚至物超所值。而秋娘卻打心眼裡認為,孃家所有人的性命加在一道兒,都比不上她和孩子的一根指頭,全然忘了曾經的生恩養恩。
愚蠢的逐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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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世上,不僅僅只有滿眼利益滿心算計之人,也有一些與眾不同、畫風清奇之人。
譬如,俞家老二。
深山裡本就容易混淆時間,又因著山下鬧了疫病,他們索性不下山了,只待在山中,或是做篾器或是打獵醃製野味。等猛的想起來,再這麼掰著手指頭一算日子。
糟了!!
跟去年一樣,俞家老二又再一次把秋收給忘了。
這下完蛋了!頭一次還可以說他渾忘了,可同樣的錯誤犯了
俞承嗣他中舉了?要去縣城裡當大官了?
聽到訊息的那一刻, 俞家老二心裡沒有半分波動,初時的確有些疑惑, 不過緊接著疑惑就變成了嗤笑。
咋可能呢?那蠢貨能考上舉人?
“大伯孃, 你開啥玩笑, 就我哥那樣兒, 考個秀才都費了牛鼻子勁兒了, 還考舉人……等等!”俞家老二並不懷疑俞大伯孃會故意騙他,一來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二來則是因為他自認還是挺了解大伯孃的。
大伯孃這人,素日裡是有些小毛病, 譬如去人家家裡吃宴席時總喜歡盯著那點兒剩飯剩菜,酷愛佔小便宜。可總得來說,她也不是什麼壞人, 起碼在俞家老二的記憶裡, 大伯孃可從未騙過人。
在心裡琢磨著一下,俞家老二暗叫不妙,他有了一個相當糟糕的猜測:“不會是我哥他跟你借錢了吧?大伯孃, 你可不能借給他錢!”
仔細想想, 俞家老二越想越心驚。這自家的家底這些年下來, 已經被俞承嗣差不多掏空了,當然房舍和田產還是在的, 除非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尋常人家是不可能賣田賣地。可俞家除了房舍田產外,幾乎已經啥都沒有了,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俞承嗣仍伸手向俞母要錢,那麼也就只能向親朋好友借了。
“大伯孃!!”俞家老二大吼一聲,嚇得原本正要開口說話的俞大伯孃一個激靈,差點兒就從原地跳了起來。不等她緩過勁兒來,俞家老二就又道,“你你你、你千萬不能把錢借給我哥啊!他就是個無底洞!”
“你在說啥玩意兒?你哥都中舉了,堂堂舉人老爺啊!馬上就要去縣城裡當大官了!他管我借錢?我家有錢嗎?”俞大伯孃被嚇了一跳,沒好氣的數落道,“你別擱在胡說八道了,趕緊去鎮上吧,保不準他們已經去縣城裡了。”
俞母當初是特地多留了一個月,為的就是等她這個二兒子下山。可誰曾料到,也不知是不是被山下的疫病給嚇到了,或者乾脆就是俞家老二不愛下山,愣是叫她等了一個月都沒能等到人。無奈之下,俞母只得跟俞父和俞家老三一道兒,先行離開了村子。臨走前,那是對著俞大伯孃千叮嚀萬囑咐,一看到俞家老二就立馬叫他去鎮上,畢竟連俞承嗣本人都不知曉,自己究竟會在何時去縣城裡。
趕早不趕晚嘛,橫豎村裡還有親眷在,房舍有人幫著看,田產也都託給里正幫著賃出去了,到時候只要等來年秋收,再派人回來收租子就可以了。
“你呀!還愣著幹啥?趕緊去鎮上啊!”眼見俞家老二還在愣神,俞大伯孃忙不迭的催促著他,且邊催邊將人往外頭推,“走走走,知道你信不過我,回頭你自個兒問你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