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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後,餘地龍和呂雲長離開軲轆街上的小客棧,來到院門口,一左一右蹲坐著,像兩位門神。
等人實在是一件百無聊賴的事情,呂雲打了個哈欠,伸手輕輕拍嘴,隨口問道:“餘蚯蚓,你知道今年開春後的頭等大事嗎?”
餘地龍正想著師妹王生在那白狐兒臉身邊過得習不習慣,有沒有在北莽找到一兩把嶄新名劍,有沒有跟人打架。根本沒聽到呂雲長這個經常自詡江湖小喇叭的傢伙在說什麼,反正呂雲長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來,這句話是王生說的,餘地龍一直沒搞懂什麼意思。呂雲長也習慣了餘地龍的心不在焉,自顧自說道:“以前吧,文武評、將相評和胭脂評,一共有七評,都會把武評當作壓軸好戲放在最後頭,先用胭脂評來勾搭起人的胃口,這次由納蘭右慈和謝觀應聯袂評點的‘祥符大評’,不太一樣,好像格外重視文評和將相評這三評,竟然把那武評放在了最前頭。”
餘地龍哦了一聲。
呂雲長好奇問道:“你就不好奇咱們師父在武評上排第幾?”
餘地龍漫不經心道:“那誰跟誰也不厚道,在師父受了重傷的時候做這個,要是師父名次不好,以後等到北涼打敗了北莽蠻子,我也學成了武藝,就去找他們麻煩去。”
呂雲長白眼道:“今年武評一共有十四人登榜,重新提出了四大宗師的說法,再加上十大高手。師父跟拓拔菩薩、鄧太阿、曹長卿三人一起被譽為天下四大宗師。接下來才是十大高手,據說也沒有先後高低之分,離陽這邊有陳芝豹,徐偃兵,顧劍棠,徽山的軒轅青鋒,吳家劍冢的家主。北莽那邊有呼延大觀,洛陽,洪敬巖,慕容寶鼎,鄧茂。”
餘地龍皺了皺眉頭,“咋的那個白狐兒臉、高個子觀音宗宗主和喜歡吃劍的白眉老頭兒,都沒上榜?我覺得他們都挺厲害的啊。”
呂雲長玩笑道:“以後你找到謝觀應和納蘭右慈,自己問他們去,我哪裡知道為什麼。”
餘地龍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呂雲長訝異道:“你還真去啊?”
餘地龍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裴姨說的四合院是啥嗎?”
呂雲長點頭道:“中原那邊有很多這種院落,分為幾進幾進的,很多有錢人的大宅子,都是四合院。”
餘地龍低聲問道:“那得好些銀子吧?”
呂雲長撇嘴道:“在這整個縣城就一條軲轆街的碧山,花得了幾個銀子,撐死了四五十兩就能拿下來。”
餘地龍怒道:“四十五兩還少?!”
橫揹著那柄大霜長刀的呂雲長掏了掏耳屎,“也就你是眼窩子淺,作為咱們師父的徒弟,你跟師父在清涼山王府要座院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那地兒才值錢,黃金萬兩都買不來!你瞧瞧北涼多少當官做將軍的,不就只有副經略使宋洞明宋大人才能在清涼山有個住處?”
餘地龍嗤笑道:“你懂個屁!”
呂雲長爭鋒相對,“你連屁都不懂呢。”
餘地龍伸手去摸住涼刀刀柄,呂雲長也猛然起身,“餘地龍,你真當我怕你,老子的大霜長刀早就飢渴難耐了!”
正在這個時候,徐鳳年一手扶著腰,一手開啟柴門,看到門口兩個徒弟劍拔弩張的模樣,沒好氣道:“要打就滾遠點打。”
餘地龍看著師父的氣色,既愧疚又驚駭道:“師父,咋又受傷啦?昨夜難不成有北莽刺客?”
徐鳳年臉色古怪,呂雲長笑意更加古怪,這傢伙殷勤諂媚道:“師父,等會兒徒弟扶你上馬,可別再把腰給閃著嘍。”
徐鳳年一腳踹得呂雲長飄離門口臺階,“牽馬,啟程去涼州都護府。”
餘地龍小心翼翼問道:“師父,真沒事?”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