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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河已至,穀道人伸出手指,剪斷草葉,折成草人。順手一拋。
那草人在地上一滾,便化作了綠衣的童子,手持著各種清掃工具,開始打理草亭,將原本顯得荒蕪的草亭,收拾的頗為雅緻。
再順手招來一朵湖邊的小花,指尖輕輕掃過花瓣,那小花便凌空飛舞,化作了紅衣的少女,面容精緻,漫步到草亭,跪坐在草亭中央的桌子前,開始烹茶。
這手段看似神奇無比,彷彿點化生靈,賦予了俗物生命。
其實不過是一些類似於撒豆成兵的法術。
這童子,紅衣的少女,本就是穀道人收服的靈體,甚至是鬼物。草人、花瓣,都只是他們暫時的寄託。
刻意在楚河面前,展露這一手,未嘗沒有先聲奪人的意思。
只是卻見楚河面不改色的步入草亭,接過少女素手遞過來的茶湯,牛嚼牡丹般的一飲而盡,顯然並沒有被他這等手段駭住。
“看來不是個偶得傳承的散修,而是真有師門來歷的。只是不知卻是哪一派,暗中扶植的棋子。”穀道人心中又為楚河打上了一個全新的標籤,嘴上的卻說道:“你傷了她,你說我該殺了你嗎?”
聲音又輕又淡,溫和的詢問,就像清晨從湖面吹來的風一般,不粘一絲一毫的煙火。
“你若真要殺我,就不要再多找理由。若是為龍後而來,你又憑什麼呢?”穀道人的聲音淡,楚河的聲音比他還要來的淡,就像昨夜的月色,殘留在山澗的餘韻,已經不見其形,徒流半縷殘韻。
穀道人聞言,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反而笑了起來:“說的不錯!殺人就殺人!何必找理由,貧道何時又變得如此虛偽了。”
楚河放下茶杯,讚了一聲好茶,沒有半點緊張,彷彿在討論別人的事情一般道:“沒辦法!關心則亂,谷前輩用情深了,心自然也就亂了。所謂情深不壽,谷前輩···還是多多保重的好。”
“她現在怎麼樣了?”話鋒突轉,穀道人即便是被楚河擠兌,也並無動手的意思。
楚河表面鎮定,提起的心卻稍稍放鬆了一些:“挺不錯的!玉質道人與她之間,恩怨糾纏,一時半會難以說清。不過我看得出來,玉質道人不會為難龍後。”
“但是她卻會為難玉質,更會為難你。我再瞭解她不過了,她一生要強。如今卻折在了你們手上,若有一日脫困,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你我雖然驟然相識,卻也已經交手過一次。貧道自認看人不會有錯,你是那種心狠手辣,一定會將危險斬斷在萌芽中的人。”穀道人視線緊盯著楚河,四周的花草樹木,都繃直了起來,形如利劍。
風聲中也彷彿帶著劍嘯。
“說的不錯!可我不是玉質道人的對手,有她護著,我也無能為力。”楚河攤攤手,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像是在對著穀道人訴苦。
短短几句對話,楚河對穀道人的性格,也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
這是一個極度自我的人,表面的溫和不過是一種裝飾,甚至連偽裝都談不上,狡辯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楚河說了一句不算假話的假話。
確實,就實力而論,楚河絕不是玉質道人的對手,想從她的手中強行奪走龍後,那似乎絕不可能。
但是那說的只是最淺層的硬實力對比,真講起了,楚河有不下十種辦法,從玉質道人的手中頗為輕易的得到龍後。
果然聽了楚河‘坦白’,穀道人視線從楚河身上挪開,跨過了北海,朝著玉龍峰上望去,似乎想要瞧見想瞧見的人。
“為什麼不去見她?你要搶,我們也攔不住!”楚河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穀道人的計劃,某種意義上,已經失敗了。
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