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想從那個女人手裡搶過小嬰孩。
可是她撲了過去,卻撲了空。
她不過是在做夢而已,夢裡面的人不受她的任何影響。
那個戴著口罩的女人收起裡面全是血的針管,又拿一把生了鏽的大剪刀剪斷那小嬰孩的臍帶,放到一個特製的塑膠盒裡。
然後拿一塊厚厚的溼布,熟練地蓋在那嬰孩臉上。
那塊溼布那麼大,嬰孩的臉又那麼小,一塊溼布不僅遮住了孩子的鼻子和嘴,而且把她整個小腦袋都罩住了。
那戴著口罩的女人把臉上搭著溼布的嬰孩放到床上,然後轉身離開。
她走了之後,床上的女人還在昏睡。
夢中的溫燕歸看著床上那個還在昏睡的女人,雖然她的血流了滿床,可是她一點都不同情她。
她瘋狂地叫喊:“你起來啊!你不能睡啊!你的女兒快被人憋死了!你快起來啊!”
不錯,床上那個昏睡的女人,溫燕歸認出來了,那是二十一年前的她。
那個年輕的,剛剛大學畢業的女生。
她驚恐地看著正在溼佈下努力揮舞著小胳膊小腿的嬰孩,看著她的力氣逐漸衰竭,看著她的動作漸漸變緩,看著她慢慢地,慢慢地,好像不動了,只是白白的小腳丫還有一點點輕微的抽搐。
如果不是全幅精力都盯著她,根本看不出這點細微的變化。
溫燕歸捂著胸口,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如同母獸看著幼崽被傷害時候的慘叫。
那是一種眼看最痛徹心扉的悲劇發生,卻又無能為力,發自肺腑的慘叫。
這一聲叫喚之後,她所住的大平層裡突然有了一點點變化。
一道暗金色的,一般肉眼看不見的光芒,如同一道溪流,從溫一諾的臥室裡流出來,往溫燕歸和張風起的臥室流淌過去。
大門無法阻擋它,它細如粒子,從大門的門縫裡鑽了進去,然後進入了溫燕歸所在的浴室。
浴室裡,溫燕歸倒在洗漱臺前,臉上的神情無比痛苦和絕望。
暗金色光芒圈住了溫燕歸,星星點點,好像很多的螢火蟲,組成了一個大寫的“人”字。
而夢裡的溫燕歸,突然發現自己能觸控到那間簡陋房子裡的東西了。
她第一時間衝過去,將那溼布從小嬰孩臉上揭開,然後抱著她,不顧她臉上的血汙,開始給她做人工呼吸。
開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小嬰孩的心跳已經完全停止了,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這個孩子在她眼前失去生命。
哪怕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哪怕她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她這時候根本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她醒過來的時候,張風起和老道士都已經到了,小嬰孩好好的睡在她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麼戴著口罩的女人給小嬰孩抽骨髓和剪臍帶的事。
更沒有拿塊厚厚的溼布捂住小嬰孩整張臉的事。
不過……
她又有些迷糊。
她記得溫一諾剛生下來那會兒,好像真的是很虛弱,還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彷彿醫生說過確實有臍帶感染的事兒?
想到剛才那把生了鏽的剪刀,溫燕歸心裡升起了一陣迷霧。
不過這時候她也沒多想,她只希望自己能救活這個小嬰孩,哪怕是在夢裡,哪怕根本沒發生過!
因為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經受這樣的痛苦。
她一邊輕輕摁壓小嬰孩的心臟,一邊給她做人工呼吸,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那小小的心臟開始跳動了。
撲通,撲通,撲通……
一下下,一下下,雖然依然很慢,很慢,但至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