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已是人頭攢動,臺上的姑娘換了公子,又自公子換了一個,不同的表演、相似的表演來了一場又一場,衛初宴她們聊了小半個時辰,下邊已經擁擠到是人擠人了,先來的還好,有個坐的地方,後來的就只能遠遠地站在邊上,就這,還看的津津有味的。
楊幀與唐棠爭辯了一番,衛初宴雖覺得這樣的手段不好,這樣肆無忌憚地花錢也不好,但錢是人家的,至於公平問題,在二樓看了這麼久,她也差不多看明白了,和楊幀有一樣心思的人多的是,這春風樓的花魁賽,明面上是妓子的花魁之爭,但是暗地裡,實則是這些商人、勳貴的財富之爭。
似乎是嫌場面不夠熱鬧一般,春風樓專門闢出了一張牆壁來記錄那些人所得花朵的數目,馮燕兒的花朵數果然很多,快要碰著八千了,不過前邊還有個已經過了一萬的,衛初宴冷眼看著,這就代表了八千兩白銀和一萬兩白銀,青樓的繁華浮躁,自這裡便被折射的清清楚楚了。
力捧的人被壓了一頭,若是放在平時也便罷了,今日楊幀可是出了血的,若是既花了銀子又沒把人捧出來,他就真的沒臉再在圈子裡混下去了。當下又咬牙添了兩千朵,然而還是沒有追過第一,於是楊幀又厚著臉皮向一同前來的這些朋友討要了些,大家知道他沉迷於這個馮燕兒,倒也還算慷慨,眾人相助之下,馮燕兒總算反壓了對方一頭。
不過好景不長,很快地,又給第二反超上來了,這一超,直接超了有三千朵還有餘,把楊幀氣的,揪過龜奴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地套到了同他“抬價”的那人的訊息。
知道是什麼人以後,楊幀倒是不氣了,反而古古怪怪地瞅了唐棠一眼,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衛初宴便看到一直沒有參與這事的這位唐姑娘怒氣衝衝地放下了酒杯,直接喚來龜奴加了五千朵花給馮燕兒。
有點意思。
她知道唐棠日後會從軍,她此次之所以會赴約,有大半的原因便在唐棠身上。她敬佩有風骨的人,無論文臣還是武將,眼前這位唐小姑娘,現在看起來還有些浮躁,但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這姑娘後來以一人之力追擊匈奴五百里,還拿下了敵方一員猛將的首級,可惜在回程時,遭了埋伏,把命折在了草原上。
前世只是聽說,當時感到欽佩,這一世有機會結交,雖然約的是個有些不合她心意的地方,但唐棠也還小,她猜測對方也只是好奇。
況且,再看這一桌的其他人,雖然不免有些嬌養出來的毛病,但再過一二十年,等到他們的父輩退出官場,大齊所要倚仗的,還是這些新的力量。
比如角落那位一直悶聲喝酒的小哥,他日後就入了大理寺,似乎誓要讓所有人都震驚一番一般,這位“半路出家”的小少爺在入大理寺的第一年便連破三個大案,直接壓過大理寺老正卿左放大人的弟子,成了新一任的少卿。
只是想了一會兒事情,唐棠臉上的怒色看起來更甚了,在馮燕兒再一次被擠下來時,她再一次地加了價,不過這次看起來也有些遲疑了。
前後一共一萬兩,對於像唐棠這樣還未掌管家中府庫的少年少女來說,也不算是個小數目了。
很快的,這一萬兩又給壓了下去,唐棠望著下邊,用力錘了錘桌子,楊幀也不再是一副嬉笑的模樣了,看樣子,似乎在思索著再一次加價的可能。
這邊激烈的競價不僅引起了競價雙方的“戰爭”,也抓住了許多人的眼球,每一次,馮燕兒的位置往上或往下變動時,都會引來一陣驚呼,有許多人連臺上的表演都不看了,就圍在牆邊看接下來哪邊又掏出多少多少朵花。
錘了桌子,桌上擺放的深窄酒杯濺了一些酒液出來,衛初宴地避開了,唐棠見狀連忙道歉,外溢的蘆薈資訊素也因此得到了收斂。
衛初宴灑然一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