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的話語仍然天真,卻也有些道理,她其實看的清楚,至少,她知道太子的被廢不是太子一人的緣故。衛初宴聽著聽著,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主子是不想同室操戈嗎?”
趙寂終於回頭看她,看著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衛初宴更覺頭疼。
“自古以來,能避開同室操戈而登上帝位的帝王少而又少,不提別朝,便是大齊,短短百年,自高祖到昭帝再到文——再到今上,哪一位不是踩著他人屍骨掙扎出來的?”她說著,替趙寂撫平了被風吹亂的髮絲,“高祖自不必說,大齊便是他打下來的,屍山血海盡在腳下。昭帝為太子時,差點被弟弟毒死,後來昭帝即位,他的那個弟弟去哪了?再說今上,今上即位時分封了五位諸侯王,可昭帝的子嗣裡,乾陽君可有十數人,其他那些有資格封王的皇子皇女們呢?他們去哪裡了?主子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天上那把火燒的更旺了,晚霞綻放在每一片目所能及的天空上,霞光之下,趙寂的心裡也被衛初宴放了一把火。
很難澆熄的一把火。
“可也有五位叔姨封了王,我如他們一般便好。”
心火被撩旺,趙寂仍是掙扎。
“主子是這樣想的嗎?”
這次趙寂重重點了點頭,怕她不瞭解,還嗯了一聲。
“可是有人不這麼想啊,萬貴妃不這麼想,其他幾位殿下也不會這麼想。”
類似的話,之前衛初宴也已說過一次,趙寂受了震動,但仍然抱著可以偏安一隅的想法,因此當初宴再次對她提起,她又有些排斥。
尤其是當衛初宴說到萬貴妃的時候。
“母妃她沒有這種心思的。”趙寂極快地反駁了她。衛初宴聞言笑了一聲,趙寂便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樣急起來,瞪著她。
衛初宴依舊平靜看著她。
晚霞之下,溪流之邊,趙寂穿著淺紅的衣裙,蜷腿赤腳踩在石上,執拗地同衛初宴對視著,不肯後退一步。
衛初宴又笑了一聲。
這一聲徹底激怒了小豹子,豹子抓住衛初宴的手,把她壓在了石上,照著她的虎口咬了下去,衛初宴吃痛,卻不肯輕易叫趙寂逃開這次談話,她用力把趙寂攬在懷裡,壓低聲音道:“萬貴妃是什麼心思,主子你再清楚不過了,若是沒有這種心思,她讓你扮成乾陽君做什麼呢?”
撲倒在衛初宴懷裡,趙寂踢蹬著雙腳,將衛初宴身上弄的滿是石子、草屑,可她即便花了大力氣,居然還是掙脫不開衛初宴的鉗制,仍然只得趴在衛初宴懷裡。
難道是跪趴的姿勢不好用力嗎?小殿下疑惑極了,卻並未懷疑衛初宴的品級有問題。
畢竟那是她再三確認過的。
“你胡說,母妃她只是不想我遠嫁罷了,父皇每隔幾年便要和匈奴和親,有好幾位兄姐都嫁過去了!我母妃擔憂也是正常!”
衛初宴冷笑一聲,向來淡然的眼神中顯出一絲嘲諷:“你真信她的這番說辭?別人我不知道,但以萬貴妃的受寵程度,她若是同陛下說一聲不想你遠嫁,難道還會有人逼你去嫁不成?你也說了,即便是在陛下那一輩,仍是大多數人在大齊找了駙馬,可見這其中仍然大有松處。旁人尚且有路,難道你作為陛下最寵愛的女兒還會被逼著遠嫁不成?”
趙寂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惱羞成怒地又咬了她一口,這次咬在了同一個地方,非常的疼,初宴手指一顫,不由鬆開了手臂,趙寂趁機從她懷中掙脫出來,往營地跑去了。
她先前下過水,如今還是赤足,連靴子都沒穿上,這樣一跑,嬌嫩雙足給地上的硬石子一硌,差點跪了下去,好在衛初宴已追上去了,地扶了她一把,見她仍然想要甩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