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遠遠地跑到了長安任職,雖混的風生水起,鬱南的許多事情,卻都不在她視線之中。
她不知外祖是何時同廢太子搭上線的,但據她猜測,那應該是太子被廢之後了。太子位於正位之時,天下將來都是他的,自有世家大族依附在他左右,鬱南衛家,雖是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但一直十分低調,又因是異姓王之後,身為皇太子是要避嫌的,因此,一開始外祖應當也沒有和廢太子有所牽扯。
而且外祖這個人野心很大,錦上添花之事他不怎麼做,卻慣愛雪中送炭,太子被廢之後,無異於從高高的雲端跌落了,此時他扶他一把,若是能將受傷的龍子再次送上九霄,他便有從龍之功!
初宴想,外祖這時應當已在同廢太子接洽了。
那麼趙寂就不會是安全的。
只要外祖想扶持廢太子,那麼其他的幾位乾陽君殿下,便是他的眼中釘,眼睛裡的釘子,能少一個便好一分。
趙寂此行是很秘密的,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便是,若是她折在鬱南,身為鬱南太守的衛平南卻能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為何?因他並不知道帝女正在他的轄區。
所以她不能回去,不能帶著這支隊伍回去,不僅不能,還得儘快離開。
“你不想他們嗎?只是轉道去一趟照水城而已,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
衛初宴還是搖頭:“不必了,知道他們安好便好。況且......我沒同他們說我要去長安了。”
這亦是為了給趙寂保密。她要等到到了長安,再將訊息傳回。
趙寂將手中書卷放下,驚訝道:“你還未同你爹孃說嗎?”
“如果此時說,我無法同他們解釋清楚為何我要放下學業、離開榆林。主子,你忘了,你的行程是保密的。”
衛初宴跪坐於一旁的塌幾後,因著連日騎馬的關係,她身上也已換成耐風塵的灰黑色衣袍,如今坐在暗處,幾乎全部隱於黑暗。
趙寂明白過來,微有些失望。片刻,她想起什麼,將油燈朝衛初宴那邊挪了挪,看著她道:“日後還是莫要穿這種顏色的衣衫了,黑炭一般,我不喜歡。”
“啊?”
“你啊什麼?我說了不喜歡。”
衛初宴斂起驚訝的神情,心中卻仍是疑惑。齊朝以正紅、純黑為尊,趙寂總穿這兩色的袍服,她也的確很適合這兩色,不提本身便很惹眼的紅,即便只是毫無裝飾的黑衣,都能教她穿出一身華貴來。
“你不喜歡黑色嗎?”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喜歡你穿別的顏色。”
趙寂便有些扭捏,她是看慣了天家正色的,倒不會真的不喜歡。真正令她感到礙眼的,其實也不是衛初宴身上的黑色。
而是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