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那時候開始說起吧。”
趙寂倔強,上床之後就從衛初宴懷裡離開了,此時和她隔了兩個拳頭, 兩人蓋了同一床被子。她看向衛初宴, 女人的側臉線條柔和, 唇形很好, 因為高熱的關係,略微有些乾燥,她低著頭,月光又突破了烏雲,照在她身上, 靜謐而溫柔的模樣。
“那時候你發現我是個絕品乾陽君,和我鬧了脾氣。”思及往事,想到當時可愛又可憐的那個女孩子,衛初宴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懷念來。
趙寂和她想到了同樣的事,那時她抱著人家,哭著不肯鬆手呢,她不自覺地笑了下,而後想到自己此刻還在生氣,又急忙板起了臉。
“我記得我當時跟你說,我到榆林之前,雖然並未分化,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做了些準備,主要還是為了等到萬一分化,能夠第一時間掩飾自己的品級。”
“是呀,當時你說你十歲那年有過一次分化,有分化成絕品的跡象,後來雖然失敗了,但總覺得自己還有些機會。”
趙寂的記性是很好的,衛初宴只是開了個頭,她便流暢地回憶起來,衛初宴在一旁聽著,不時點一點頭。說著說著,趙寂忽然望向她,眼裡有一些愕然:“不會這個也是你騙我的吧?”
衛初宴沒有說話,但是她的沉默已然說明了一切。趙寂牙關緊咬,愣了片刻,忽然閃電般掀開被子,欲要跳下床,衛初宴早防著她這一手,長臂一撈,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撈進了懷裡。
“你——我討厭你,你嘴裡沒一句實話!我不要聽你說了!”
這一刻,趙寂對衛初宴的信任確然已消耗殆盡了,她心裡委屈又難過,纖長雙腿在空中踢了幾下,伸手用力去掰衛初宴扣在她腰間的手。
“不是,若說欺騙也不盡然。那對我來說是真的!至少大半是真的!”
衛初宴怕她聽不進去,大聲說了句,見趙寂掙扎的力道小了,又急忙強調道:“是真的,真的,你莫要激動,乖乖聽我說完。”
她一聲聲地哄著趙寂,極有耐心。
趙寂縮在她懷裡不動了。
“我十歲的時候,分化了。分化其實很成功,我成了個絕品的乾陽君,家裡為此狂喜過一段時間。不過好景不長,沒過多久,我被人下毒,那人是想毒死我的,不料我資質太好,撿回一條命來,不過作為代價,資質也廢了,一個絕品乾陽君,比下品乾陽君還不如。”衛初宴慢慢述說著,這些事情,才是她所經歷的真實,不過,時隔多年再次提起,一切的情緒都淡了。
分化成為絕品時的喜悅與抱負沒有了,被廢之後所遭受的白眼以及後來的挫折也不那麼令人難過了,時隔十數年,隔了兩世,她如今也可以以很平靜的心情去看待當初了。
趙寂敏感地問道:“給你下毒的,是我家的人吧?”
衛初宴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回答她,這個話題太敏感了,傷害的是雙方。
“可是,分化和未分化是不同的,即便你資質被廢,也不應在榆林表現出未分化的狀態,同時,你既然已分化過,又如何有第二次分化呢?”
衛初宴只是開了個頭,趙寂便有了一肚子的疑問了,她一個個問下來,每一個,都戳到了事情的關鍵點上,令衛初宴驕傲又惘然。
這就是她喜歡的人,敏感又聰慧。
但是同時,這也意味著,她真的很難再在一些事情上瞞住趙寂了。
黑眸裡翻滾著許多的情緒,白玉般的手指按在了趙寂的雙唇,沒用什麼力氣,卻令那少女倏然停止了說話。衛初宴擁著她,彷彿情人間的呢喃:“莫要太急,聽我說,我說完了,也許你就懂了。”
清澈而溫柔的嗓音如流水一般傾瀉而下,趙寂覺得全身都有些麻,她低下頭,輕輕咬了一下衛初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