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尋又道:“爹爹,我是想過將來去開一家書院的,可是,現在,我想試一試別的路。”她說著眼中閃著熱切的光:“爹爹,宮中藏書,比咱們書院文庫裡還要多很多。還有,朝廷承認了我的身份,同意了任用女官。我若是推辭,豈不辜負皇上的美意?”
“呦呦,你終歸是要嫁人的。”程淵輕嘆一聲。
“二哥也娶妻了啊,二哥娶了嫂嫂之後,繼續還在書院,並沒有什麼變化啊。”程尋道,“再說我還小呢,成親也不急在一時。”
程啟忽道:“說起來,前幾日還有人打探你,想要上門提親。”
“不不不。”程尋連連擺手,“我的事不急,全都推了,說我已經許了人了。”
看她緊張的模樣,程淵不禁笑了:“急什麼?不會把你亂許人的。”
不過,程淵有些不理解。距離去年蘇凌上門為自己求親,也有快一年了。到現在也沒有正式文定。他瞥一眼女兒,心說,如果早早定下了,或許她現在也就不用考慮是否做官、做什麼官了。
—
程尋連著幾日看系統出現的《易釵記》的內容,越看越不好受。
《易釵記》裡,蘇凌同樣剛到書院沒多久,就和人私鬥,自行住在了文庫旁邊的小舍,同樣在騎射課上技壓全場……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僅僅一筆帶過而已。
寫的更多的是呦呦,是杜聿。
呦呦發現了杜聿的秘密,知道他家境貧寒,知道他母親就是膳堂打飯的焦大嬸。兩人因為這個秘密漸漸熟悉。
……
程尋隱約覺得,《易釵記》裡的呦呦,並不是她。雖然都是來自未來,可她總認為,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易釵記》的呦呦,在書院月測的名次也靠前,但是擅長的科目和她所擅長的,並不相同。說話、行事也不大一樣。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自己的一點假想,不過這麼想著的時候,她心裡會稍微舒服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易釵記》裡出現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她幾乎能透過字裡行間看到“呦呦”和杜聿之間湧動的粉紅。每每看到這些,她都一眼掃過,改而去尋找關於蘇凌的種種。
然而對蘇凌的描寫只是泛泛,並不算很多。從“呦呦”的視角去看,那是一個神秘的、來往不多的男同學而已。
和程尋記憶相同的是,“呦呦”十三歲那年的臘月初八,陽陵侯府忽然派了管事,接走了蘇凌。
至此,蘇凌的另一身份浮出水面。
……
《易釵記》裡的內容,對程尋來說,有真有假。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她的胎穿,改變了《易釵記》這本書?
如果她沒有胎穿,那麼真正的呦呦,會死在三歲那年,會有一個未來的靈魂,進入這具身體。新來的呦呦和她一樣,想讀書,想上學,甚至很明確地想提高女性地位……
這猜測讓她心裡難受。
原來她並不是不可替代,也不是唯一。
晚間,程尋抱著雷氏的胳膊,小聲道:“娘,我好想你啊。”
雷氏只當是女兒又撒嬌了,她笑一笑,輕輕拍拍女兒的脊背:“多大孩子了,還撒嬌。”
程尋將腦袋埋在母親頸窩,聲音很低:“再大也是孃的女兒。”
“明日就是七夕了,你可要好好乞巧。”雷氏笑道。
程尋點頭:“嗯。”
七夕?她和蘇凌正式定下關係,就是在去年七夕啊。思及舊事,她臉頰微熱,腦袋埋得更深了。
她對自己說,《易釵記》裡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現在和蘇凌挺好的。
是的,她和蘇凌目前感情穩定,也極有默契。
七月初七當日,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