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塊兒,抓一把都是幹舒舒的聲音。
“這麼大的一竹箱,當是夠他們吃上些時間了。待著要走時,我在做些大餅,今兒我囑咐了你爹,尋著合適的給多買些豬肉回來,我趕著熏製幹了也叫他們帶上。”
桃榆見他娘已經開始準備霍戍北上的盤纏了,心頭乍然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來。
這些日子都在愁忙著盤貨,算著手頭銀錢的事情,他尚未去想霍戍要出遠門。
今兒看見他孃的準備,瞧著一大簍子的乾菜,他方才意識到霍戍不久就要走了,且起碼一去就是小半年的光景。
準備這麼些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燒,就憑霍戍只會煮個白水蛋的手藝,他心頭忽而堵了起來。
夜裡,桃榆騰出了幾個箱子來,是該準備著給霍戍收拾出行的東西了,不能臨到頭了方才趕著收裝,屆時少不得少這少那的。
霍戍同紀揚宗談問了一番採買牲口運送貨物的事情,回到屋裡來,就見著房間亂七八糟的,還被大箱子擠得沒個落腳地兒。
桃榆正在折夏時穿的輕薄衣服往箱底放。
他瞧著人凝著張小臉兒,顯然是不大高興,夜裡喜歡的蝦也沒見得吃幾隻。
紀揚宗跟黃蔓菁問起,還說是在城裡小食吃多了,還不餓。
爹孃不曉得他吃沒吃,他還能不曉得麼。
霍戍提腿跨了過去:“衣服隨意帶兩身即可,無需太多。”
“再少也得夠換,出門在外就不愛潔淨了不成。”
桃榆把大褲衩子往箱子裡塞:“這是出門生意,又不是給人押鏢。”
“誰惹你了?”
“沒啊。”
桃榆道:“這話問得好沒道理。”
“那飯也不吃,垮著張臉。”
桃榆抿了抿嘴,折身去拿披帔,以此躲開霍戍審視的目光。
“我、我就是在想今天紅梨村的事情而已。”
“周正?”
桃榆聞言睨了霍戍一眼。
“我是說今兒鬧起來那戶人家。”
那戶家裡日子過得清寒,為著尋出路,男子只好出門做活兒,留下妻子在家中照料雙親和孩子。
那婦人起早貪黑料理田地,又得照看家裡洗衣做飯,日日苦熬著不比男子在外頭闖蕩輕鬆。
這男子好不易回來了,結果沒帶著銀子回來也就罷了,竟還半路捎帶回了個年輕秀氣的小哥兒來。
男子在外四處給人務工做活兒,風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想著節儉一點多帶些銀錢回去,不想他鄉受傷斷了腿,黑心僱工只給了點錢便想將人打發。
男子花光了銀錢治病,幸得是遇上了小哥兒救治照顧,這才熬了過來,否則便落得個客死異鄉的命。
兩廂是各自有理,婦人覺著心中委屈,男人常年不在家獨自支撐著家裡,早練就的悍蠻,任由旁人如何說,左右是隻認自己的理兒,死活不肯要人進門。
男子也是左右為難,兩頭都有恩情,這朝才鬧得人來看笑話。
桃榆便是再那兒看熱鬧,叫周正瞧見了,前來招呼。
霍戍聽完,眉心微動。
“你擔心我也半道上帶個人回來?”
“我沒有。”
桃榆在桌邊坐下。
就霍戍這性子,想來也不是會招蜂引蝶的。
只是那村戶也沒想過要招蜂引蝶,可出門在外,誰又曉得會撞見些什麼意外。
說來他不也是霍戍出門在外半道上救下的人麼,後頭發生那麼些事兒,兜兜繞繞的,竟還給成了親。
他抿了抿嘴,道:“我以前還聽說城裡有個商戶啊,常年在外走商,一去便是一年半載的。有一回突然返鄉,竟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