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為什麼死亡時間不能確定?”一把推開法醫解剖的辦公室,紀政陽直截了當的問道。
在收到王濤突如其來的簡訊後,三人的會餐頃刻間畫上句號,就連衛晨浩也沒有惦記自己尚在烤架上的羊肉。紀政陽給後廚的胖師大吼了一聲:“把單記在我的賬上之後”,帶著兩人疾步走回了警局。他從不在胖師那裡白吃白喝,雖然胖師曾經表示過今後他隨意來吃都不收錢的承諾,可他也堅持要支付每一次的餐費。道理很簡單,朋友之間只有平等才能走的更遠。
走來解剖室的路上,死亡時間的問題縈繞在三人心頭,久久不能得到答案。
隨著這十年的科技發展,幾乎所有的罪案都是透過現場物證勘察,法醫屍檢來獲取大量證據,和犯罪人,受害人,犯罪現場形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從而定罪。
倘若沒有證據呢?一具無名屍體,dNA對比沒有結果,屍體死亡時間無法推斷,他應該怎麼去偵查?
王濤站在解剖臺前,手裡並沒有握著解剖刀。因為屍體已經被人切成碎塊,不需要多餘的解剖。
耗費了整整八個小時時間,王濤才和自己的助手高鵬小高一起把所有的屍塊復原,勉強拼湊成一個人型,現在正躺在這間解剖室的正中,白色的探照燈打在一塊塊發白的屍塊上,襯上王濤和小高身上白色的解剖工作服說不出來的詭異。
“凌教授也在。”王濤轉過身來,微微頷首表示致意,“屍體的情況是這樣,我檢查了所有的屍塊,也從每一個屍塊裡面儘量提取dNA資訊進行比對,證實大部分的屍塊都來自同一個人,屍體拼湊也沒有衝突和矛盾的地方,所以基本能夠確定這是一具屍體。”
“死者的基本情況呢?”
王濤拿起手邊的記錄板說道:“死者女性,年齡推測在十五至十七歲之間。這具屍體,準確來說應該是這堆屍塊被人死後冰凍過,所有的細胞膜爆裂,死亡時間難以推測。臟器全部自溶,屍體腐敗程度明顯,就算是嚴格儲存在零下九度以下的環境,至少也有九個月的時間以上。創面的傷口形狀表明,上半身的切割是在死者死亡前造成的。”王濤指著屍塊胸部以上的區域虛空一劃,“下面的肢體,切割時死者已經死亡,創面沒有面板的自然反應。”
王濤自顧自的使用著專業術語,全然沒有估計三人苦笑著的臉。
凌安楠大概聽懂了百分之八十,試探的問道:“也就是說,有人是在死者活著的時候將他上半身肢解,死者在過程中死亡,死後又繼續肢解下半身是這個意思嗎?”
王濤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簡單來說就是,她被人切割之後凍了起來,所以我不能夠準確推斷死亡時間。然後因為高度腐敗,所以才被拋屍河中。”
紀政陽走到解剖臺近前,湊近了看擺放規律的屍塊,“這個人手法真不錯。”他不由得感嘆道,他見過被暴力碎屍的死者,兇手拿著一把大砍刀使勁在屍體上發洩,留下雜亂無章的傷痕在骨頭上,粗糙不堪。這具屍體的骨骼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傷痕,就像是兇手並不是拿著一個大砍刀在肢解死者,而是拿著一把小巧薄如蟬翼的解剖刀輕吻著屍體,將其藝術般行雲流水的分解開來。
王濤對此深有同感,“同行,絕對的同行。就算不是,也只有在解剖上意淫多年的專家才有這個水準。”看著紀政陽越湊越近,臉上連基本的口罩都沒有,不禁輕笑道:“紀隊,你晚上沒吃飯嗎?看到肉這麼飢渴?”
紀政陽本來一直就是屏息的逼迫自己去仔細檢視細節,被王濤這麼一調侃瞬間破功,屍體特有的腐敗氣味瞬間被他吸入腹中,大腦頓時眩暈起來,晚上吃的羊肉串和羊腰子腦花開始在胃裡翻湧。
急忙向後推出兩步,一手按壓在胃部強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慾望,一個眼刀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