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心窩子疼得恨不能大哭一場,過去她以為皇帝不愛美色,只是天生冷淡。
她從來不敢去想的事兒,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浮出水面,萬歲爺他到底是不喜歡自己,還是因為她是關爾佳所出,這輩子註定得不到皇上的愛?
“以色侍人乃下策,這並非奴才所求。”靜嘉搖頭,“奴才只求有朝一日,容主兒看在奴才聽話的份兒上,能護佑奴才一程。”
容妃自嘲般笑了出來:“有朝一日,呵呵……我自己都未必護得住……”她永遠也得不到萬歲爺的愛,真心在這宮殿之間再無得見天日之時。
“主兒!”若柳打斷容妃的話,上前對著容妃心疼又無奈地搖頭,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容妃實在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閉著眼也攔不住星光墜落,只能死死咬住舌尖,不洩露任何動靜留下最後一分尊嚴。
靜嘉泥首下去:“容主兒,老祖宗叫奴才帶句話給您。老祖宗說,花無百日紅,只有做種花之人,才能歲歲收穫繁花錦繡。”
容妃擦乾淨面上的淚,起身親自將靜嘉扶起來,眼眶子雖還有些紅,說話卻是自然了許多:“以後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稱奴才,你我就做姐妹可好?這後宮……艱難只有咱們知道,咱們姐妹一起做種花之人。”
靜嘉認真點頭:“妹妹記下了。”
容妃這才笑出來,拍了拍靜嘉的手:“妹妹車馬勞頓,定也累著,萬歲爺吩咐你的一應份例都按嬪位來,我便做主叫人把麗景軒收拾出來了,你也早些回去歇著,等歇好了咱們姐妹再聊。”
“是,多謝姐姐,妹妹先行告退。”靜嘉恭順屈膝,帶著杜若往殿外走。
“安妹妹。”容妃在靜嘉踏出正殿前叫了一聲,“我信你,別辜負我的信任。”
靜嘉頓了頓腳步,扭身蹲下去:“靜嘉必定日夜謹記初心。”
待得靜嘉出了門,容妃驀地哭了出來,捂著嘴眼淚洶湧著落下,帕子擦都擦不迭。
“主兒……”若柳眼淚也掉下來,扶著容妃實在不知道怎麼勸說才好。
容妃哭著笑出來:“我沒事兒,就叫我哭一場吧,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的天真,她放在心底從不敢碰觸不敢沾染的那個身影,碎成一片片紮在心上疼得透徹心扉,總要容她委屈這麼一會兒,也只有她自己心疼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杜若一直都沒說話,回到麗景軒,半夏和劉福都高高興興迎上來,眼裡的喜色擋都擋不住。
“小主,內務府送了好些東西過來,說是叫您看著,若是有哪裡還不滿意,儘管叫去廣儲司吩咐。”劉福許久沒見靜嘉,這會子趕忙上前打千兒討巧。
半夏不跟他爭,上前扶著靜嘉進門。
麗景軒雖為儲秀宮的後殿,除卻天井比前殿小一些,內裡並不差多少,光正殿就比西配殿大出兩倍來。
更不用說還有東西偏殿,兩側都開了門兒,東偏殿可做寢殿,西偏殿可做書房,正殿就只做起居用,裡裡外外透著敞亮。
連倒座房都多了兩座,可以用來做庫房,倒座房和西偏殿之間還有長條的榻榻裡開了六個門兒,過去杜若和半夏只能住一間屋子,如今也都能一人一間,不用再擠。
“正殿的多寶閣舊了,陳掌事早就叫人給換了新的,書房裡單獨配了梨花木的桌椅,長生牌位隔出來個單間兒,好是叫您供奉佛經。”半夏扶著靜嘉轉悠一圈,柔聲解釋,“寢殿裡一應物件兒都換了新的,丁香和雲芝親自漿洗過,在大太陽底下晾曬了的,再不是灰鼠脊的幔帳,劉福做主換了杏色,看著敞亮些。”
“知道了,都有賞,且彆著急,等等好歹聖旨下來了,也叫你們家小主光明正大的賞,別招了那些碎嘴的。”靜嘉笑道。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