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夫說此人向來身強體健,此時脈象弱而不虛,生機不絕,雖費時長久,也必能康復。”
薛池聽了點點頭,她只要能讓時謹給蕭虎嗣請大夫醫治便可以了,其餘她也幫不上什麼,餵飯換藥什麼的,時謹肯定不會讓她做,她非要勉強的話,恐怕還會給蕭虎嗣招致死亡。
她掃了時謹好幾眼,時謹沉著臉起身走了出去:“我過一會來接你。”
等他一走,薛池就把自己的鐲子捋了下來,塞給婢女:“你對他用點兒心,換藥動作輕些,餵食用小勺,別嗆著他。”
婢女不敢接,薛池硬塞給她:“你收著吧。”
婢女看她眼圈一下紅了,似乎要哭的樣子,不敢不收,遲疑著接下了。
過了一陣時謹接了薛池回去。
她一直對他冷漠以待,端了茶飯給她,她也很順從的食用。但如果他有靠近她的趨勢,她就會像刺蝟一樣戒備起來。
時謹看著,臉色都發青了,但他想到那些結局淒涼的女子,此時完全不敢再強迫她,而且經過比較,他覺得薛池的這種種反應算是最好的一種,沒有自殘自盡,也沒有瘋瘋癲癲。
他已經鑄成大錯,必須慢慢的軟化她,她也脆弱得再也經不起半點傷害了。
所以黃六兒等人就驚奇的看著他家主子青著一張臉,僵硬的順從著這位膽大包天的融大姑娘。
譬如他家殿下端一杯茶水過去,到一米遠的距離,融大姑娘就會用嫌惡的眼神盯著殿下。這個時候他家殿下居然不把水潑她臉上,反倒是將水放在一邊的小几上,轉身退開幾步。
再臂如送上來幾盤點心,殿下溫聲問:“你喜歡吃那種?”
融大姑娘冷漠的毫無反應,他家殿下居然沒有甩袖而去,反倒自己給自己架梯子:“我記得你不大喜歡吃太甜的,我先嚐嘗好了。”
黃六兒眼睛都要脫眶了,他漸漸覺得他雖然是要死的,但死得也不算毫無價值了,他已經把蔡七、年桔兩人一輩子也看不著的情形都看過了不是?而且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看的……這麼說,每多活一天都賺大了?
時謹陪著薛池用完了膳,一離開房間,他努力柔和的面容就冷峻起來。
黃六兒躬著腰身,手託過頭頂,上頭是隻金鐲子:“融大姑娘吩咐那名宮婢,讓用點兒心,換藥動作輕些,餵食用小勺,別嗆著他。”
時謹抿緊了唇,閉住眼睛,在原地站了好一陣不動。
黃六兒偷眼看去,只覺他周身氣勢凌厲,然而緊鎖的眉頭間又有些痛色,一時更加膽寒,不自覺得更往後退了一步。
☆、104|5.31|更新
時謹的影子淡淡的投在門口。
薛池抱著膝,怔怔的看了許久。
前一段時日,她甚至在心中為自己和時謹畫下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覺得是少女時的夢幻回憶,卻不曾想今日變成了這樣。
她有點茫然,雖然她嘴上說過恨時謹一輩子,她也確實用力恨了他一會,但現在她卻發現那些只是她自以為該有的情緒,所以她惡狠狠的表達了出來,然後她發現這樣做太費力了——是的,實際上她並沒有這個精力心神去恨。
準確的說,如今她像是被包裹在一個真空的氣泡裡,這個世界的一切她聽得到,看得到,但都像是隔了一層似的不太真實。就連愛恨也一樣,像楓葉被夾在書中失去了水份,只是一個標本,雖然鮮豔卻不再有生命力。
她該怎麼辦呢?
對了,首先,她需要救蕭虎嗣的性命。
薛池側著頭,閉上了眼睛,再一次堅定了目標,這讓她好像安定了一些。
第二日再醒來的時候,她連眼睛上的紅腫都消了,下床走動了一下,腿間的疼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