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今便下旨赦了她,卻是不能。”
薛池一怔:“這又是為何?”
小皇帝慢條斯理的將棋子收回,嘆道:“表姐糊塗。平白無故的,朕出手去赦了個歌舞伎,公然的與父皇作對,旁人怎麼看朕?”
薛池聞言覺得有理,便覺失望。
小皇帝又道:“但也不是完全無法。”
薛池沒好氣的瞪他:“您就直接說了吧,非要拐彎抹角的,我近日頭疼得很,沒法聞一知十!”
“自己笨,還要推說頭疼。”小皇帝雖是這般說,但仔細看了看薛池的臉,發覺她確實氣色不好,便不再賣關子:“現在不是時機,你就想辦法拖著,等到時機便是啊!你先去與那傾月坊主商議,也不與她買賣交割,只管給她銀子,讓她給這凌姑娘報個養病,就在傾月坊附近養著。這凌姑娘只要為人不壞,這坊主總與她有兩分香火情,賺誰的銀子不是賺?都一樣賺銀子,卻能顯得她有人情味,坊中其餘人看了也對她多兩分心服,何樂而不為?!再等到朕大婚,大赦天下,順帶赦了這凌姑娘不就是了?”
薛池聽了目瞪口呆,簡直對他刮目相看:“皇上您簡直,簡直太英明瞭!”
小皇帝掩示不住的得意一笑,抿了抿唇道:“都是王叔和太傅教得好。”
薛池望天:又提他!
小皇帝把錦匣裡的棋譜取了出來:“這謝禮,朕就笑納了。這是王叔給你的吧?表姐啊,往後你大婚了,朕可就得改口叫你嬸嬸了,長了一個輩兒。得趁現在多喚幾聲‘表姐’才是!”皇家其實是關係最亂來的一家,還有皇帝娶了姑姑娶侄女兒的,像薛池這樣只是變了輩份的,都不算事!
薛池一手撐著額,一手捂著胸口:好吧,捅啊捅啊的,好像也習慣了……
薛池討了主意,匆匆的出宮去了,想著趕緊安排姚東去和那傾月坊主潘娘子接觸,免得功敗垂成,被人截了胡。
她卻不知她才走了小一刻,時謹便來了養心殿小書房,將今日挑出來的一些摺子送給皇帝,要聽聽若是小皇帝來批覆,會是怎麼個批覆法。
誰知他一走近書案,眼一掃便看到了上頭擺著的那本《神機譜》。
他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拿了本摺子遞給了小皇帝。
小皇帝抬手接過,一抽之下卻抽不動。不由疑惑的抬眼看他:“王叔?”
☆、92|5.31更新
小皇帝喊了幾聲,見時謹眼神淡淡的掃過來,心中不由一緊。
對這個王叔,他感覺很複雜。
太后怕他年紀小,對他將話說破了會令他在王叔面前露了樣子,但話裡話外藏的意思無非就是暗指王叔狼子野心。
但其實他年紀也不小了,日日在朝堂上聽政,又有太傅教導,早明白了許多事理。
王叔待他雖不大熱情,但該放的地方一定會放給他,該教給他的一定也教給他。按規矩辦事,並不敷衍。
因著太后的話,他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藉著孩童的天真樣子,仔細的觀察過王叔。他覺得王叔其實不喜政事,看摺子的時候微垂著眼簾,他從低處看去,總覺著王叔眼裡帶著些不耐。能分派給下頭官員的事,王叔也絕不攬著。
王叔這個樣子,無論如何也不像是覬覦王位的,否則早年先帝要傳位於他,他正正當當接下便是,何苦到今日再來周折,將官鹽當了私鹽賣?
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叔當真是在暫時監國,待他到了年紀,便會還政於他。日後會不會有變化不好說,至少此刻王叔的意思是很分明的。
因此小皇帝對著這王叔便存了幾分敬意,無奈王叔總是十分冷淡,積威甚重,實在教人親近不起來,每每相對,心中便有些犯怵。
只是前段時日傳出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