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妙咬著唇抬眼瞄了她一眼,低下了頭。
融語淮看著車窗外,聞言回頭看了融妙一眼,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別是看中融嫵的頭面了?”
不得不說融語淮還挺了解融妙,方才上馬車時,薛池頭上的寶石花在陽光下閃著綠色的光芒,和她的綠裙子十分相宜,確實讓融妙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此時母子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裡,並無旁人,伯夫人並沒端著架子,而是慈愛的摸了摸融妙的頭:“回頭我讓你舅舅替你留心,多收些番邦的寶石。”
融妙扁了扁嘴:“母親,大哥哥,我那裡就為些頭面首飾成日裡不痛快呢?我只是替母親憂心。”
伯夫人略微一僵,曉得女兒恐怕知道些內情了,抓著她的手拍了拍:“怎麼就輪到讓你憂心的地步?她們看著是鮮花烈錦之勢,你卻看著上頭那位敢不敢越矩一步!”
融妙眼睛一亮,融語淮若有所思。
伯夫人道:“原不該和你們說這些,卻怕你們因懼怕而失了行事氣度,咱們是嫡,她們是庶,身份有別。規矩禮法,那一樁也容不了她們放肆!再說你外祖父是三品大員,你大舅舅又是劉尚書的門生,咱們並不懼了誰去。”
融妙聽了,多日的憂色一去,又歡喜起來。
融語淮卻見母親短短時日,眉心的豎紋又明顯許多,眼底始終帶著淺淺的焦慮,便知事情絕不簡單,只他並不說破,仍是轉頭望向了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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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尚書是先帝的重臣,頗受先帝重視,任命為輔政大臣之一。今日劉尚書的母親七十大壽,就連深宮中的小皇帝都下旨賞賜,劉府上下自然是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融家一行人被引入府中,男賓引到外院,女賓被引入內院去。
薛池一路看來,卻覺得劉府格局狹小,比起來不如融、曹兩府多矣。
這其實也是正常,劉尚書是一介寒門學子,熬了幾十年方有今日地位。而融、曹兩家卻是勳貴,世代累積下來,底蘊自不是劉家可比。
就算融曹兩家如今在朝為官之人無一人能及得上劉尚書,但劉尚書一旦告老還鄉,若子孫沒有會讀書的,恐怕劉府就會就此沒落。
而融曹兩家憑著恩蔭,仍能不溫不火的熬著。
薛池一邊看著,一邊琢磨。一旁融妙幾姐妹悄悄的咬著耳朵,只將她一人排擠在一邊。薛池自然是我行我素,只當沒看見。
劉夫人領著劉家大少奶奶迎了上來,先給太夫人見過禮,又熱熱鬧鬧的與伯夫人幾妯娌說話,最末劉夫人才看到了薛池:“哎喲,這孩子我竟是沒見過。”
伯夫人在太夫人的注視下打起笑容:“無怪你沒見過,她自生下來便算過一卦,要遠離至親之人直到十七歲,不然便多災多難。因此寄養在別處,前兒才接了回來。要論排序,她還是我們家的大姑娘,單名一個嫵字。”
當年的事融曹兩家捂得死緊,然而也有人知道些似是而非的訊息,當然劉夫人此時不會去與伯夫人較真,她拉了薛池的手上下看看:“真是個水靈的孩子。”
薛池因為生怕被人看中,此時連點斯文表面功夫也不裝,露出個燦爛的露齒笑來:“融嫵見過劉伯母。”
劉夫人微微一愣,旋即又笑道:“這孩子,大大方方的招人喜歡。”因早料到今日會見到不少生面孔,早有準備,一伸手劉家大少奶奶便遞給了婆母一個荷包。劉夫人放到薛池手中做了見面禮,又道:“瞧我,就將你們攔在此處說話,實在不是待客之道,我家老太太正在裡面等著,一早起來心心念唸的就要和太夫人敘舊呢。”
太夫人呵呵的笑:“正是,我且先去和老姐妹說會子話。”
一行人往正廳去,壽星劉老太太正坐著樂呵呵的聽人奉承,見融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