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到了,廳中自然又是一番熱鬧。
薛池上前給劉老太太見過禮,又收得份見面禮。
一群老太太坐著說話,各自的媳婦在一邊照應服侍,姑娘們便都退了出來,被人引到園子裡去。
劉家的二少奶奶、三少奶奶,以及還未出閣的劉姑娘、劉家的表親丁姑娘一道招待著各家姑娘們。
各家姑娘們不是在這家見過,就是在那家見過,多少都能叫得出名字。只有幾個生面孔,薛池就是其中之一,尤其融妙等人又不搭理她,便更是無人可攀談。
薛池正覺得無趣,便聽到有人清脆的喊了聲:“表姐!”
原來是曹七姑和曹八姑來了。她們這一聲,便將旁人的目光引了來,劉姑娘作為東道迎了上來道:“兩位妹妹來了。”
曹七姑和曹八姑一人挽了薛池一邊手臂道:“劉姐姐,你還沒見過我們這位嫡嫡親的表姐罷?”曹八姑一邊說,一邊拿眼有意無意的瞟了融妙等人一眼,融妙臉色一變,敢怒不敢言。
劉姑娘先前與薛池不過是見禮論了序,其實並沒交談,此時微微一笑,語帶三分親熱:“已是見過融嫵姐姐了,卻不知和你們還有這一重關係。”
曹家作為皇帝外家,自然不容人小覷,又聽曹七姑和曹八姑強調與薛池的關係,一時間上前來和薛池攀談的人不在少數。
薛池並不覺得有什麼共同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
卻聽得丁姑娘道:“可要叫個女先生來說書?今日外院請了傾月坊的凌雲來獻舞。可惜外男過多,咱們不能前往一睹了。”
薛池聽到熟悉的名字,一下豎起了耳朵:傾月坊,凌雲?
她不免回憶起那位氣質高雅脫俗的女子來,當日離城外多得她搭救,事後又答應了劉嬸子照應凌雲,可惜回到平城後一事接一事,不得自|由身,並未去看過她。
姑娘們說起這個話題,都來了興趣。
薛池側耳聽著,原來眾人皆以為凌雲的舞蹈仿若仙姿,見之令人忘俗,歌聲又如天籟,聽之繞樑三日。可她一月最多隻舞一場,多是往來於各地達官權貴之所,又多是舞給外院男子觀賞,閨中女子多是隻聞其名,不得見其面。
劉家二少奶奶倒與凌雲年紀相仿,她未出閣時凌雲家中還不曾犯事,兩人也算有過往來,此時聽一群小姑娘說得熱鬧,面上不由有些古怪。
劉姑娘見曹七姑等人面露遺憾,不由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想看麼?我知道有個地方正能望到外院的舞臺,一會咱們悄悄的去。”
一時喜得曹七姑、曹八姑等人直拍手:“好,好。”
曹七姑終是沉穩些:“今日是你家的東道,你走得開麼?”
劉姑娘往丁姑娘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有我兩位嫂嫂和表妹,只去一小會子不妨事。”
幾人商量好了,便藉著出恭依次走到花園一側的柳樹下匯合。
薛池原就想見凌雲,這會子正是合了心意,興致勃勃的同三人溜了出去。
劉姑娘輕車熟路的領著幾人沿著迴廊在園中前行,不一會兒到了內外院相隔的一堵圍牆邊上,劉姑娘指著牆上一扇圓窗洞道:“這個位置正正好。”
曹八姑過去踮著腳一看,一時喜形於色。
原來這窗洞正面對臺下看客們的後腦勺,距離雖遠些,途中又有花木遮擋,但錯落之中好巧沒遮住舞臺,看了個正著。
一陣飄渺的歌聲隨著琴聲悠悠的傳來,舞臺上凌雲一甩水袖,如輕雲慢移,如疾風旋轉。
幾位姑娘們掂著腳,將臉擠在一處,目不轉睛的看著,只薛池在幾人中是最高挑的,算是看得輕鬆。
離得雖遠,但凌雲在舞臺上便有如個發光體,曼妙、靈動、飄逸。薛池心道若是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