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我就在西屋,話也不搭一句。
周桂花喊他倆回去吃飯,肖緣磨磨蹭蹭的,倒是何兆老早就過去了,跟周桂花比跟他親媽還親熱。何兆陪著肖一德喝酒的時候,周桂花就喊肖緣一邊去說話,“你又鬧啥呢?”
“我哪裡有鬧?好好的。”分明是你們在鬧,她心裡腹誹。
“那何兆說過幾天你們去市裡,你咋不吭聲?”
“說啥啊?他自己去不就得了,又不是離不得我。”她氣悶悶道。
剛才何兆分明期待的很,她愣是不開口,周桂花氣糊塗了,戳著肖緣的腦門,“就犟吧,夫妻倆不一處,有你哭的時候。又不是你公婆留你,置啥氣呢?”
“我要看店,偶爾過去就好了,哪裡就缺我了?”
“他一個大男人,生活誰照顧?沒有家屬成什麼樣子。你好好想想,實在不行,你過去工作也成啊。”
“那不一樣。”她就是爭一口氣,這問題其實很好解決的,她確實可以關了店去市裡再開,甚至把這裡轉讓給別人。可是憑什麼一有問題,不問問她,大家就一致決定讓她犧牲呢?連親孃都如此,就算從小都不得重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嗎?總歸……不甘心的。
兩個人又鬧了個不歡而散,第二天是店裡進貨的日子,肖緣一早起來就進了城,半點不理會何兆。事情解決了也沒回去,一個人孤零零的,本想去肖蘭那裡看看,一想她也要跟她唸經就頭疼。
便準備隨便在外頭吃點飯,離她家不遠的一條小吃街,好些品種的吃食。挑了個經常光顧的老店,剛坐下,前頭空著的位子也坐了人,抬頭一看,原來是個熟人。
何宏東在肖緣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了,因為不確定她會在哪裡吃飯,所以等她坐定了這才走過來。兩個人有段時間沒見了,寒暄幾句就沒了話題。
何宏東覺得異常滿足,就是不說話靜靜待在一起也很高興,可是怕肖緣無聊,勉強聊點不相干的話題。說完了就無話可說了,肖緣拿著一根筷子,指甲擦來擦去,“廠裡還好嗎?我聽說B區關了一個部門,現在不景氣,淡季了不忙吧。”
“我也離開半年了,廠裡咋樣還不知道呢。”他的目光明亮,笑吟吟的說話,很是溫文。
肖緣詫異道:“你走了?”對了,之前就聽他說準備去南方看看。
“走了哪些地方了?還在寫作嗎?上次也忘了問你。”之前他還去過她店裡一次,那時太忙,沒說上幾句話。
“我找了雜誌社的工作,如今當個底層記者,偶爾編輯些小短篇文章。本來打算出去走走的,可是覺得有些東西不能錯過,怕會後悔,就先留下來了。”
肖緣直覺這個問題不能再深究,不定牽扯出令人尷尬窘迫的問題,面上來了就埋頭吃麵,不再接話。何宏東沒有在追問,安安靜靜吃完一頓飯,最後才說想送她回去。
本想拒絕的,可怕撇清太過反而激出起他的倔強,只好點頭了。一路默默無語走到樓下,何宏東鼓足勇氣喊住肖緣,那眼神似乎做足了心理建設,肖緣心跳加快,“我到了,太晚了你也回去吧。”
“我有話想對你說,先讓我說完吧,總要給我一個表達的機會……”
“對不起,別說了,不可能的。”她其實大概猜到他要說什麼,何宏東上前一步,嘴唇抿著,有些不服輸的倔強,肖緣快速道:“我丈夫復員回來了,過些日子我就跟他去市裡,他對我很好,嫁給他是我長這麼大最不後悔的事。”
肖緣想到何兆,即使還在生悶氣,心裡也暖呼呼的,他們是真的將彼此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那種溫柔,口裡念著他的名字,神色都會纏綿起來。
何宏東定定看著她,眼睛突然暗淡下去,良久,終於釋懷笑了笑,“我是不是太晚了?錯過也晚,開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