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慄珵淨還在省城大醫院的外科工作。她是在醫院裡偶然認識他的,他很快對她展開了熾熱的追求,她被他的誠意打動後禮貌地接受了他的追求,之後和他一起出去吃過飯看過電影。然而有一天,當她直白地告知他她爸爸慄成鉑的生意出了問題,欠下了一筆債務時,他的熱情忽然就冷卻了下去,後又得知她爸爸摔傷了腦袋,需要長期臥病治療,他便沒有再聯絡過她一次。
他們之間僅僅有過四次約會,最後連正式的告別都沒有,留給彼此的只有“不了了之”四個字。
“表哥,我在這裡。”走廊那頭的男生抬起沒燙傷的手臂,對他揮了揮。
杜與沉側頭看了表弟一眼,又回頭看看慄珵淨,一時間表情非常複雜,有種感概萬千的滋味,想說什麼又怕說出來會冒犯她,末了簡單地一笑,轉身走向表弟。
慄珵淨低頭核對起後半夜的醫囑。
對於在今晚重遇杜與沉,她也感到震驚,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情緒,畢竟她早當他是一個陌生人了,要是不刻意提起他的名字,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想起他這個人。
手臂抱著紗布的男生慢慢跟著自己表哥走出醫院,一路上再次描述了一遍自己吃火鍋時被燙傷的具體細節,沒忘自嘲一句:“以後再也不會一個人去吃火鍋了,不然連胳膊燙傷了都要一個人過來醫院,可憐啊。”
杜與沉敷衍地當他的聽眾,聞之一笑,笑容很快收斂。
男生看出表哥有些心不在焉,又聯想到他剛才走出急診科的門時還回頭朝護士臺留戀般地望了一眼,便試探地說:“剛才那個幫我包紮傷口的護士,她長得好漂亮啊。”
杜與沉緩了緩腳步,對他說:“其實我認識她。”
“啊?”男生以為自己聽錯了,“真的假的?你在哪裡認識她的?認識多久了?”
杜與沉便將自己的心事在夜色茫茫裡對錶弟傾吐了。
男生聽完了,試著問:“所以你是因為她家裡條件不好勉強放棄她的?”
杜與沉預設了,片刻後不無冷靜地說:“你還年輕,估計不太能體會我的顧慮。到了我這個年齡,談婚論嫁是一件很現實的事,至少我不能選擇一個大機率會拖垮我的伴侶。”
男生不置可否。他確實還年輕,只覺得剛才那個護士長得漂亮,此外沒別的想法。
“當然我也覺得很可惜,因為我當時是真的非常喜歡她。”杜與沉誠實地說,“我對她是一見鍾情,不誇張地說是後天更新哦。
兩天後,手臂燙傷的男生過來醫院急診科找慄珵淨拆開紗布,身邊有他的表哥杜與沉的陪同。
傷口沒有大問題,慄珵淨幫他簡單消毒了一下,依舊是反覆叮囑他千萬別碰著水。
陪同在一邊的杜與沉視線一直停留在慄珵淨的臉上,他不久就發現對方似乎已經完全當他是一個陌生人了,連和他對視都不屑。他的心因為這個事實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男生則朝表哥投去狡黠的視線——你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敢打。
杜與沉抿著唇,表情不由地凝重起來,欲言又止後還是作罷。
待他們一同走出醫院,杜與沉免不了又被表弟肆無忌憚地嘲笑一番。末了他鼓起勇氣,翻出手機通訊錄的電話,盯著看了半分鐘,終於發了一條短訊息給慄珵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杜與沉等到晚上還是沒收到回覆,免不了有些失望。
一種強烈的悔意幾乎是盤旋在他腦海,他後悔當初和她不告而別。無論怎麼樣,那樣的行為太不君子,尤其顯得他懦弱,即便當時決定和她結束來往,也該當著她人的面說清楚,而不是直接消失。
杜與沉嘆氣,伸手按了按鼻樑,腦海止不住地浮現慄珵淨的臉,她的一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