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心情不爽。
為了這次舞會,裴以舟在鏡子前挑選了好幾條不同款式,不同花紋的泳褲,想了想遂放棄,要是單獨給安想看,哪一條都行,問題就是派對人多混雜,除安想外還有其他異性。
結果換來換去,舞還是沒跳成。
站在路燈下的兩人一個臉紅一個沉思,誰都沒有再近一步。
安子墨朝天翻了個白眼。
他看錯裴以舟了,這人就是傻子,根本不值得他為此努力。
“裴先生把衣服穿上吧,小心被蚊子咬。”安想已經看見好幾只蚊子在他周邊轉,實在不忍這麼好喝的裴先生只給蚊子當自助餐,便拽下外套重新遞了過去。
裴以舟正要接,突然感覺旁邊傳來一道灼熱的視線。
是安子墨,他在瘋狂使著眼色。
裴以舟皺皺眉,聰明的大腦飛速運作,之後靈光一動,意會。
裴以舟接過襯衫走到安子墨跟前,在那雙詫異的注視下把那件衣服嚴嚴裹在他身上。衣服很大,孩子很小,可以把他完全包裹。
“給子墨吧。”裴以舟心滿意足地拍了拍他的頭。
安子墨驚得張大嘴巴:“……”絕了,絕不出來了啊艹!!!這人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
“那裴先生,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定把衣服還給你。”安想道過謝,拉起神情呆滯的安子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夜色深處。
裴以舟一直停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兩人的影子,他才勾了勾唇,頗為滿足地轉向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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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出來裴先生是個那麼溫柔的人。”回想男人為安子墨披衣的畫面,安想不由輕輕笑了下。
“哪裡溫柔。”安子墨沒看出溫柔,倒是看出來傻。明明是那麼好的展現紳士風度的機會,他竟然白白讓機會溜走,明明他都瘋狂暗示了。
“你今天那樣子對他說話,他都沒有介意,還很關心照顧你。”
安子墨冷哼。
什麼關心照顧,明明是想利用他把妹。
安想牽緊那雙小手,突然感嘆:“墨墨以後也要長成溫柔的男生。”
她手掌很小,牽著安子墨的力度卻不小。
望著眼看那雙緊緊相牽的手,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不久前安想對著那個男人猛揍的畫面,頓時一陣恍惚。
他也不是沒見過母親打人,相反每天每夜都可以見到。
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
“其實我不是被他推下去的。”安子墨目視前方,面色平靜地說出真相。
“我知道。”
短短三字,令安子墨頓時錯愕。
“你知道還那樣做?”安子墨想不明白,從白天的事蹟來看,知道他說謊的安想應該再打他一頓,再逼著他道歉才對。
安想的語氣堅定又固執:“可是他讓你受傷了。”
安子墨腳步停下,呆呆看著她的臉做不出任何反應。
這一瞬間,安子墨驟然明白,原來在安想的世界裡,她不希望自己傷害到別人;更不希望別人傷害到他。
前世……媽媽從來不會為他這樣做。
“墨墨?”安想歪歪頭,目光澄澈,“你不想走了嗎?”
安子墨無法言語,頭腦似被閃電擊中般轟然炸開。
真正的母親不會關心他的冷暖;不會在乎他的傷痕;也不會邊打他邊落淚。
安想……不是他真正的母親。
他重生到了有所不同又有所相似的另一時空。
他早該明白,卻一直沉浸過去,自欺欺人。
也許上天是想給他機會,讓他拋棄過往重新開始,可是曾經所遭受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