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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昨兒她們就不多那個嘴,告訴姑娘督主傳了倚梅園那位琴清姑娘去伺候了,——那女人就憑一個先來後到,也休想滅過她們家姑娘的次序去啊!
施清如淡淡道:“我心意已決,媽媽不必再多說。這大半年以來,也多謝你們婆媳對我的照顧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收下吧。”
說完看了桃子一眼,桃子遂把事先準備好的荷包,一人塞了一個給婆媳二人。
然後主僕兩個便一人挎了兩個包袱,出了屋子,再出了擷芳閣,一路往二門走去。
卻是還沒走到二門,小杜子已聞訊飛奔了來,見施清如與桃子都各挎了兩個包袱,最重要的是施清如的雙眼又紅又腫,人也憔悴不堪,知道她去意已決,挽留的話也再說不出口了。
半晌方笑得比哭還難看的擠出一句:“姑娘,擷芳閣我一直給您留著啊,您任何時候想回來了,都還是您的,連一根草一張紙,都不會變動一下。”
他乾爹那樣自苦,施姑娘也憔悴成這樣,這到底是作的什麼孽!
施清如強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屋子,我都是寄居的,留什麼留?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早日把那屋子重新收拾一下,以便……其他人住進去吧。”
小杜子紅了眼圈,“姑娘,沒有其他人,真的,絕不會有其他人的!我這輩子、這輩子也只……”
只認您一個乾孃,除了您,誰也不認!
施清如約莫猜得到小杜子的未盡之言,忙道:“你千萬別這樣想,督主不但是你的乾爹,也是你的主子,以後他看重的人,……寵愛的人,便也是你的長輩和主子了,你萬不能有任何不恭不敬之心才是,不然到頭來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雖然督主一定不是那樣的人,可其他人卻未必……不能再想督主和與他相干的那些人、事了,總歸小杜子這半年多以來,對她是真盡心盡力,彼此也已處出了幾分真感情來,她當然希望他以後都好好兒的。
小杜子眼睛越發紅了,還待再說,施清如已清了清嗓子,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小杜子你來的倒是正好,替我們安排一輛馬車吧,我們帶了這麼多東西,要走到師父那邊去,人可得累壞了。”
頓了頓,又故作輕鬆笑道:“也別弄得這樣傷感煽情了,我又不是要去遠方,以後彼此再見不著面了,師父家離這不過就幾步路而已,你什麼時候想見我了,只管過去找我便是,什麼大不了的。”
話雖如此,可那根本不一樣好嗎?
小杜子見施清如一邊說話,一邊已經在往外走了,情知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只得吸了吸鼻子,吩咐了隨行的小太監去叫人備車後,忙忙追了上去。
一時去到二門外,馬車也很快到了。
施清如由桃子服侍著上了馬車,又對車下的小杜子說了一句:“千萬保重身體,也、也千萬照顧好督主。”
便放下車簾,看了一眼桃子,桃子便吩咐車伕:“走吧。”
主僕兩個遂一搖一晃的由馬車載著,駛向了都督府的大門。
餘下小杜子直至看不到馬車的背影后,才擦著眼睛,怏怏的折了回去。
常太醫家就在都督府隔壁,自然要不了多會兒時間,施清如與桃子便到了。
她由桃子扶著下了車,又讓桃子打賞了車伕後,才進了常太醫家的門。
常太醫今兒卻該當值,但施清如搬過來的事,是常太醫早就知道的,屋子也早已選好了的,也沒什麼不便之處。
主僕兩個便徑自去了她們的屋子,一起動手歸置起東西來,一忙起來,施清如一片荒蕪的心,總算空蕩得沒那麼厲害了。
到了晚間,常太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