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武侯與當初的常寧伯不一樣,他並不好酒色財氣之類,之所以一直姬妾不斷,也不過是為了子嗣罷了;他還算得上文韜武略,宣武侯府也與常寧伯府早就是寅吃卯糧了的空架子不一樣。
只不過一直沒有子嗣,他做什麼都難免有些提不起勁,且一直缺乏一個機遇罷了。
如今機遇總算來了,且直接通天,他自然免不得被激起久違的豪情與志氣來,這些日子分明覺著自己無論身心,都年輕了十歲不止似的。
豈能白白錯過了這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大好機會?
一旦錯誤,就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
不就是養別的男人的兒子嗎,那個男人也不真就是別人,而是他的親侄子,那孩子生下來,身上便也流著他的血,再從小養到大,什麼都瞞著大,與親生的又還有什麼差別?
唯一的膈應也就是蘭姨娘那賤人竟敢背叛他,給他戴綠帽子了。
可大不了就像夫人說的,留子去母,等孩子一生下來,便讓她“暴斃”了,甚至連他那個寡廉鮮恥,膽大包天的病秧子大侄子,也找機會結果了他便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若連這都不能忍,還想什麼飛黃騰達,一步登天呢,趁早偃旗息鼓是正經!
施清如聽得宣武侯果然被宣武侯夫人說服了,又是一個冷笑:“也是,反正都要過繼的,除非傻子才願意因一個早已註定的結果,而白白錯過眼前大好的飛黃騰達的機會呢!可惜有那個命掙潑天的富貴,還得要有沒有那個命受用才是!後來呢?”
既然宣武侯夫婦要榮華不要命,那無論落得什麼下場,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了!
小晏子道:“後來宣武侯夫婦便當機立斷召齊了所有人,當眾宣佈了那姬妾腹中的孩子就是宣武侯的,讓張氏也好,其他任何人也好,都不許再以此生事,否則立時女的給一紙休書,男的逐出家族,絕對說到做到。同時還宣佈了另外兩個決定,一是宣武侯會盡快替他們家大爺謀一個外放,讓他帶了妻女即日赴任。”
“二是他還會替他們家二爺也謀一個實缺,將來張氏兩個兒子的前程,也包在他身上,他會將他們當自己的親孫子一般看待。又說了許多‘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只有一家人齊心協力,才能其利斷金,宣武侯府之前為什麼一直只能算京城的二流人家,就是因為人丁單薄的緣故,若能多幾個出挑的子侄後輩,再加上如今皇上對他的信重,宣武侯府成為一流人家指日可待也之類的話,事情便就此定了。”
宣武侯府的大爺自事情曝光後,便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大伯會如何處置自己,又如何處置施蘭如。
他對施蘭如倒也不是絲毫真情都沒有,全然只是利用。
這些年他因為身體不好,稟性氣弱,一年到頭都極少出門,只能待在家裡,時間長了,又豈能不憋悶的?
便在自家園子裡的一角,找了個清淨的所在,每日都去那裡獨自待一會兒,或是看幾篇書,或是打打棋譜,權當修身養性,打發時間。
可某一日,他的清淨被打破了,因為有個年輕的小媳婦兒無意闖進了他的專屬領地,哭得渾身發抖,還得死死咬住唇,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不用說,那個小媳婦就是施蘭如了。
施蘭如那時候剛跟了宣武侯不久,心裡本就自謂比黃連還苦,還要受宣武侯其他姬妾的排擠欺負,豈能不越發委屈的?偏在自己屋裡連哭都不敢,只能趁人不注意時,找個僻靜的地方,偷偷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