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督主年輕輕便有了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權勢不容易,尤其他還沒有靠山、沒有親朋的幫扶,不過短短几年十來年,便能走到今日,就更不容易了。
自然,經過、做過多少難以啟齒,絕不能為人所知道的事,也是可以想見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身上揹負了多少條人命,更是不必說。
可她知道他那都是有苦衷的,所以她從來不問,也從不去計較,若能活得光風霽月,坦坦蕩蕩,雙手也始終乾乾淨淨,誰又願意將自己置身泥淖裡,弄得滿手滿身的糟汙呢?
但就算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一聽就知道鄧皇后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鄧皇后所說的,依然已超過了她心裡準備的極限,她也依然被她的話打擊到了、噁心到了。
原來所謂的‘提攜之恩’,竟然是這樣的提攜之恩,竟然、竟然……
那鄧皇后豈不是也早已知道督主的秘密了?
不對,她肯定還不知道,她若是知道,早拿那致命的秘密要挾督主了,又怎麼會一再的找上她?督主早不得不對她言聽計從,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也就是說,在督主心裡,自己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了?
施清如在心裡無聲冷笑。
就算是不一樣的,督主一樣抱過鄧皇后、親過鄧皇后,指不定還把對她說的那些話,也對鄧皇后說過;她和他之間那些濃情蜜意的瞬間,在他和鄧皇后之間,說不定也都上演過;他對鄧皇后,說不定也曾有過真心的……
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真的要瘋了。
她、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離開鄧皇后的視線,她再多看她一眼都不能忍受,再多看她一眼她都要崩潰了!
施清如指甲都深深嵌進了肉裡,才強迫自己找回了幾分清明來,看向鄧皇后面無表情說道:“皇后娘娘,您要挑撥離間,好歹也換個其他說法兒,您就不怕臣一氣之下,去把您方才的話,一字不漏都學過太后娘娘聽嗎?您說太后娘娘知道了後,會對您怎麼樣?只怕頃刻之間,您就要暴斃了,您要不要試一試臣的話到底會不會應驗?”
就算她心裡再痛苦再崩潰,當著鄧皇后的面兒,她也絕不能表露出絲毫來。
不然就是如了鄧皇后的意,稱了她的願,她怎麼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她還沒問過督主呢,這不過就是鄧皇后的一面之詞罷了,她豈能不相信自己心愛的人,反去相信一個居心叵測的外人?她和督主的賬,她大可等回去後,他們自家人關起門來算,眼下對著鄧皇后這個外人,她是既不能輸人,也不能輸陣!
鄧皇后話一出口其實自己也後悔了。
她怎麼能為了打擊賤人,就口不擇言,什麼能說的不能說的,都一股腦兒的往外說,還有意誇大其詞呢?
這要是讓旁人聽了去,她別說皇后之位再保不住了,甚至連命都要丟了,還要累得孃家家破人亡,她怎麼就忽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
可見施清如明明一副受打擊過度,卻還要硬撐著,自以為沒露出端倪來的樣子;看著她還要強撐著反擊自己,說自己是在‘挑撥離間’,但心裡其實已經信了的樣子,鄧皇后心裡又說不出的暢快。
她被韓徵冷落折辱了這麼久,為小賤人生了那麼多氣,孃家更是被整治得至今緩不過來,前路亦是不知道在哪裡……短短几個月,她流了多少淚?又受了多少的羞辱與折磨?
她只差從九天雲端,跌落到泥淖深淵裡了!
相較之下,賤人眼下這點痛苦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打擊到她,只要能讓她也痛苦不堪,她有什麼可怕的!
鄧皇后低聲冷笑道:“本宮是不是在挑撥離間,你心裡很清楚,又何必還要自欺欺人?不然你以為當初本宮為何不提攜別人,偏提攜他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