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祥還待再說:“可是太后娘娘……”
宣武侯已打斷了他:“太后娘娘,臣建議儘快、最好今日以內,便讓韓徵在詔獄‘畏罪自盡’的好,也省得橫生枝節,未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至於文武百官知道後會不會物議如沸,橫豎人都已經死了,文武百官要說就儘管說去,只怕屆時讓他們說,他們反倒還不敢說了。”
韓徵一日不死,便一日就有翻盤的機會,甚至昨夜到今日發生的種種,他真的越想越覺得背後都有韓徵的影子,必須得立時結果了他,從根子上絕了後患,他才能安心!
太后對宣武侯這個諫言倒是很贊同,“崔福祥,那這事兒你也儘快安排,宣武侯說得對,只有死人才不能橫生枝節!”
崔福祥見宣武侯又搶白自己出了風頭,心裡簡直氣極反笑,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大家走著瞧吧!
嘴上卻是恭敬應了太后:“太后娘娘放心,奴才定會盡快安排好的。”
太后臉上這才有了幾分輕鬆之色,只是轉眼一看到隆慶帝還昏迷不醒,又輕鬆不起來了……
施清如靠著車壁睡了一覺,雖一路顛簸,依然睡得極熟,畢竟知道自己終於脫險了,還馬上就能見到韓徵,她心裡一直以來都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能放鬆了,自然整個兒身體都放鬆了。
等終於到了目的地時,還是小杜子接連叫了她好幾聲:“乾孃,快醒醒,我們到了,乾孃醒醒——”
施清如才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道:“到了麼?”
小杜子點頭笑道:“是,到了。”
施清如剩餘的睡意霎時盡消了,忙坐直了身子,“那我們現在下車嗎?你乾爹呢,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小杜子一邊撩車簾,一邊笑道:“想來很快……”話沒說完,已沒了聲音,隨即喃喃道:“不用很快,立時就能見到了。”
施清如沒聽見他的喃喃:“什麼?”
卻見小杜子已躍下了馬車,沒了他身體的遮擋,自然施清如面前的人和景都一清二楚了。
就見正大步朝她所乘馬車走來的熟悉得都已刻進了骨子裡的人,不是韓徵,又是哪個?
施清如滿腦子滿心都霎時被巨大的喜悅所填滿,也顧不得去想旁的了,直接便出了馬車,張開雙手,便朝韓徵撲了過去。
唬得韓徵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接住了她,隨即托住她,讓她整個兒都掛到了自己身上,這才收緊了雙臂,簡直恨不能將她嵌進自己的肉了,他的寶貝總算安然無恙,他們也總算團聚了!
兩人就這樣無聲的抱了半晌,直到一旁傳來了一陣分明刻意為之的“咳咳咳”的咳嗽聲,施清如餘光下意識瞟了一眼,見不是別個,正是黃祿在咳,方大夢初醒般回過了神來。
忙就要自韓徵身上下去:“督主,快放我下來,這麼多人都在呢……”
都怪她一時忘情了,簡直失策、失策!
韓徵經她一提醒,也回過了神來,卻也還是捨不得放下她,只道:“看見就看見,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過見施清如堅持,知道她臉皮薄,終究還是鬆開了她,改為了牽著她的手,道:“那我們進屋去慢慢兒說。”
這才看向早已或眼觀鼻鼻觀心低下了頭去,或正故意東張西望的眾人,沉聲道:“且先各自去安頓吧!”
又看向黃祿,“祿叔,辛苦您了。”
心裡有些慚愧,祿叔果然把清如平安無恙帶了回來,枉他之前還曾懷疑過他,委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黃祿咳嗽了一聲:“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李穆和一眾侍衛們,少主回頭好生嘉獎大家一番吧。”
韓徵點頭,“自要嘉獎的,祿叔且先進屋去歇歇吧。”
黃祿便當先往前走去,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