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個禍家的賤人,如今又攤上你這樣一個恬不知恥的小賤人,也不知道我們二奶奶聽說了你方才這些話,會不會氣得立時吐血?”
說完不待陳嬿說話,已徑自吩咐了兩個丫鬟一句:“你們看好了蘭姨娘和張二奶奶,不許她們出亭子半步,我很快回來。”
不由分說的出了亭子,大步去了。
餘下陳嬿被罵得又驚又怒,那婆子不是施蘭如的心腹嗎,那施蘭如不發話,她一個下人怎麼敢那樣辱罵她?
且她對施蘭如的態度也很可疑,竟半點恭敬都沒有的樣子,她是說方才怎麼一直覺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應在這裡……對了,那婆子還提到了張雲蓉,說什麼‘也不知我們二奶奶聽說了你方才那些話’,她想幹什麼,莫不是要立時見張雲蓉去?
陳嬿不由慌了,猛地自地上站了起來,看向施蘭如道:“三妹妹,那婆子要去哪裡,你快開口讓她回來,讓她千萬不許胡說八道啊!”
早知道她方才她就該無論如何也堅持讓施蘭如把下人都屏退了,再開口,就不該那般著急的,那就算施蘭如不肯幫她,回來張雲蓉知道了,她也可以說是來找施蘭如敘舊的啊,這下可該怎麼辦?
施蘭如一臉的愛莫能助,“她是夫人的人,自來只有我聽她的份兒,沒有她聽我的份兒,開口也是白開口。”
也不知夫人知道了會做什麼,只怕會趁機好生羞辱一番張雲蓉,好生打擊一番二房吧?畢竟夫人厭惡二房上下不是一日兩日了,連日又心情大糟,指不定正缺出氣筒呢,不想就送上門了,當然不會錯過。
不然也不會一定要讓她見陳嬿了。
陳嬿就更慌了,“可方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她們都是你的心腹,我有話但說無妨嗎?你、你……”
想說施蘭如為什麼要害她,想到是自己送上門的,又只能把已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施蘭如想到她以往對她那高高在上的輕蔑與不屑,哂笑道:“我說你就信啊,你幾時變得這麼蠢了,也是,若是不蠢,也不會生出那樣異想天開,笑掉人大牙的念頭了!”
“你!”陳嬿心裡已不只是慌,更是怕了。
整個人也忽然從之前那幾日一直都處於的那種狂熱的、亢奮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她在幹什麼,她都幹了些什麼啊,怎麼就會那般的不切實際,那般的異想天開,覺得只要她努力去做,拼命去做,就一定能成事兒,一定能達到目的呢?
明明當中存在那麼多變數,她整個所謂的計劃也是那般的漏洞百出,破綻百出,她怎麼就會被豬油蒙了心,被鬼迷了心竅一般,那般狂熱的、想當然的以為自己一定能成功呢?
這下她該怎麼辦,張雲蓉一定會很快知道,張雲蓉一知道,她婆婆和張慕白也立時便會知道,本來他們就已那般的憎惡她了,這下豈非真要將他們姐弟掃地出門,讓他們流落街頭,自生自滅了?!
陳嬿越想越後悔,也越想越害怕,不行,她得立時離開這裡,立時離開宣武侯府,等她出去之後,總能想到辦法,總能為自己和弟弟謀得一條生路的……
念頭閃過,她已大步往亭子外衝去。
可惜卻被施蘭如身後的兩個丫鬟敏捷的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皮笑肉不笑道:“張二奶奶何必這般著急離開,還是再等一等吧!”
陳嬿卻哪裡還等得下去,臉青白黑的怒道:“讓開,我不是你們宣武侯府的人,你們休想攔我!”
那兩個丫鬟仍是皮笑肉不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張二奶奶這話還是待我們甄嬤嬤回來後,再與她說吧。”
總歸是陳嬿走到哪裡,她們就擋到哪裡,陳嬿雙拳難敵四掌,圍著亭子轉了幾圈,都掙脫不了二人的包圍圈,很快便急怒憂懼得瀕臨崩潰的邊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