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太醫聽他分明已經有了主意,那些事本來他就既不耐煩管,也管不了,索效能者多勞,就由韓徵這個能者都操心了吧。
遂擺手道:“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且歇會兒去了,上了年紀的人可跟你們年輕人比不得,你既然不願意去歇息,我就先去了,總不能大家都一起幹熬著。”
說完出了施清如的廂房,去了旁邊的屋子歇息。
韓徵這才坐到施清如床邊,輕輕握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唇邊。
小丫頭,睡夠了一定要快點兒醒來,千萬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啊,以後其他任何時候我都可以等你,多久都甘之如飴,惟獨這一次,我不想等太久,想立刻就能看到你睜開眼睛,看到你對我笑,你感知到了嗎?
小杜子不知何時悄悄進來了,上前低聲道:“乾爹,蕭琅那邊兒說是身上有很多碰傷刮傷,肋骨還斷了兩條,沒個個月半把年的,大愈不了呢。”
韓徵面無表情,只挑了挑眉,“所以?”
小杜子賠笑道:“聽說福寧長公主眼睛都哭腫了,所以兒子這不是想讓乾爹聽了,高興高興嗎?哼,不過才斷了兩條肋骨,有什麼好哭的,豈不知她哭的日子且在後頭呢!”
韓徵冷冷一笑,沒再說話。
事情本就是蕭琅自己惹出來的,他斷兩條肋骨也是活該,福寧長公主更是哭死了也活該,妄圖以此就讓他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簡直就是打錯了主意!
小杜子也不是笨人,立時反應過來這隻怕是福寧長公主變相的苦肉計了,一面暗罵著自己可真是蠢到家了,竟幫著仇人傳話兒,一面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施清如一直睡到次日入夜,都還沒醒過來。
不但從昨日起就一直寸步不離守著她,熬得雙眼通紅的韓徵急了,常太醫也有些急了。
面上卻絲毫沒表露出來,只如常與韓徵道:“別急,她脈象平穩有力,身體並無任何問題,可見是還沒睡夠,再睡一夜,應當就夠了。若明日早晨她再不醒來,我再以銀針叫醒她也不遲。”
怕韓徵再熬一夜就要垮了,轉頭便讓小杜子在韓徵的飯菜里加了安神藥。
韓徵連日都是食不知味,若不是怕等不到施清如醒來,自己先垮了,根本無心吃飯,飯送到也是完成任務一樣,胡亂塞下去便完事兒,自然察覺不到裡面有沒有加東西。
吃完飯不多一會兒,便再也撐不住,趴在施清如床前睡著了。
常太醫與小杜子在暗中瞧得他睡著了,方對視一眼,都無聲嘆起氣來,這一對兒可真是有夠多舛的,只盼這次以後,便否極泰來,萬事順利,再無波折了吧!
施清如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明明好好兒在路上走著,卻被人從背後猛地推了一把,掉進了冰冷的激流裡去。
那水可真冷,也真急啊,她無論如何掙扎,都浮不出水面呼救,也抓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自救,只能被激流越衝越遠。
不知道被衝了多久,她終於在嗆了不知道多少水,快要窒息而亡之時,僥倖抓住了路邊的一根小樹枝,掙扎著上了岸。
可惜還沒等到她吐完嗆水喘勻氣,她的面前已忽然出現了一群惡狼,青面獠牙,眼裡閃著貪婪的光,只恨不能立時衝上前,撕碎了她,再全部吞進腹中。
她嚇得瑟瑟發抖,渾身發軟,求生的本能卻又使得她掙扎著爬起來,拼命跑起來。
然而她只跑出了一小段距離,便不得不停下了,因為她前面已沒有路,而全是陡峭的懸崖,人一旦掉下來,不用想也知道勢必粉身碎骨。
她只能滿心絕望的停在了原地,不知道是該縱身跳下萬丈深淵,粉身碎骨,還是葬身狼腹,同樣屍骨無存的好。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