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出城的人不會過來歇腳,進城的人則忙著進城出去了,蘇木楊先行一步上前拿袖子撣了撣凳子,“夫人,過來坐。”
佩二孃朝他笑著點了下頭,等她和老狀元郎過去坐下,她和家中老管家道:“木楊哥,你也坐,我們坐著一起等。”
“欸,我這就坐。”蘇木揚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往他們縣城這邊來的路的方向駐足遠眺:“老爺,夫人,你說小娘子和姑爺今天能不能回來?我看這幾天天色都好,我們臨蘇城這幾天都沒下雨,州府那邊想來也不會下什麼雨罷?春雨在月初那陣早就下完了。”
“不好說,州府那邊歷來比我們這邊雨要多,”蘇讖回他道:“不過想來就是這兩天的事,信都回來十天了。”
“我也是這麼料的。”管家道。
“你坐一會兒,這急不來。正常而言,這行商的人回臨蘇城一般要到下午去了,他們會在前面的郭家縣歇一晚再起程往我們臨蘇走,他們縣到我們縣也有七八十里地,就是趕的馬車一早就起程,也要到傍晚才能進縣。”蘇讖算道。
“欸?”老管家不解,“那您怎麼天天都是上午就來了?”
“常家那小子,他行事章法就跟一般人不一樣,尤其這次他身上還帶著銀子,說是一路走官道回來的,他不可能進縣城打尖,一路住的怕都是驛棧,挨我們臨蘇縣縣城最站的官道是這條,”蘇讖左右看看,撿來一根棍子,比劃給老僕看:“就這條,俞家堡路,是上朝監守汾州的俞刺史主持修建的,現在聽說是他的一個後人在把持著這條官道,常家小子常年帶著幾個馬幫跑來跑去,他跟俞家的人熟,我看他要是回來,應該是往這家人去,看,看到了沒……”
蘇讖把俞家堡的路往下畫,“俞家堡所在的山上一下來,就到了臨蘇河的下段,我們縣城在中上段,就隔著二十里地,要是路上不耽擱,馬跑得快一點,中午前後就能到。”
也不用女婿和他說,蘇讖根據女婿以往的行事性格就能把女婿的行路猜個七七八八,是以他才沒下午來等,一般是用過早膳不久就走著過來了。
“他以按你所說的?”佩二孃不由問道。
“能,”蘇讖這個倒是甚肯定,“這是最沒有風險的一條路。”
“你說他跟俞家堡的人好?我聽說那一窩都是混世太保。”
“孝鯤在外經商,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其中也有一些是交情好的。”
“這不都傳遍他上身帶著幾百萬兩銀子,人家不會打劫了他罷?”佩二孃甚是憂心。
“那倒不會,且哪有幾百萬兩?這外面的謠人傳人是為可畏,但聰明人
還是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銀子的。”
“雁過拔毛,”佩二孃嘆了口氣,“豈是那麼簡單的事。”
“難免。”蘇讖頷首,沒有否認夫人的意思。
“老爺,夫人,”老管家還在站著,他聽著老爺說著突然看到前方遠處有了人影,他聲音頓時就大了,指著前頭道:“你們看看,是不是來人了?”
蘇讖和佩二孃忙站起,兩人看了一會,依稀是看到不少人往這邊來,數量還不少,佩二孃轉過頭去看老爺,便見老爺也轉過頭扶起她的手,道:“夫人,我們往前走幾步看看。”
“也好。”佩二孃放下紗帽,先蘇讖一步下了亭子,健步如飛。
他們往前行了幾十丈,來人就清晰了,這隊人沒打幡旗,蘇讖目光所及的人臉沒一個認識的,先還有些猶豫,等他眼睛往後一瞧,就看到一匹馬被拍著往他這邊跑,那馬上之人嘴裡急呼道:“是親家公嗎?我是大當家身邊的南和……”
果然是他們!
蘇讖欣喜至極,佩二孃一聽便把頭上紗帽放了上來,急急往那說話的下人望去,只見那下人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