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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還是s大的學生,真厲害啊。
路梔回神,搖搖頭: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他付過車費,向司機道謝,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司機微笑地看著他離開,踩下油門。
再次回到自己的母校,走在熟悉的湖畔橋邊,路梔只覺恍若隔世。
那時的他還年少,尚未經歷過很多事情,他的母親、他最重要的人也還沒離他而去。
初夏的風拂面吹來,路梔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心口發慌,微微作疼的時候,才在湖邊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
過去的三個月裡,他的身體幾乎被從不間斷的治療與病痛耗空。僅僅是這麼一段路程,就已有些力不從心。
可在夢魘裡,不是這樣的。
路梔的目光落在自己蒼白指間,緘默無言。
在夢魘裡,他遠沒有現在這樣虛弱,哪怕體質還是比旁人孱弱一些,但也是一具健康的、沒有拖累的身體。
不過,那並不是真實。
路梔揉揉眉心,嘆了一口氣。
對於自己的現實,他早已接受。
他只是不願意接受另一個事實他的母親,那個永遠會對自己溫柔微笑的人,離開了他。所以,當夢魘對他作出那個承諾時,他明知等待他的可能只是一場謊言,依然選擇闖了進去。
哪怕前路不辨真假,哪怕他最終能見到的只是一個虛影,他也願意為了這點可能性,盡力一試。
他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路梔安靜地在湖邊長椅上坐了一會,直到下課鈴聲響起,起身。
他去見了他以前的導師。
儘管上次見面已經是在半年之前,但當這位頗具名望的老教授再次見到自己心愛的學生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他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快步走了過來,是生病了嗎?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路梔乖乖地被老教授拉著坐下:只是一點小感冒,現在已經好多了,讓您擔心了。
這三個月來,他住院的訊息瞞住了他的好友、他以前的老師、他的同事們。
他只是告訴他們,他太累了,需要一場旅行。
老教授擰著眉頭,一手提起熱水瓶,一手在桌上翻來翻去:你們年輕人總是這麼毛毛躁躁,我都說了,夏天別老貪涼,別仗著年輕折騰自己,到老了可有你們受的
路梔默默拉開一個抽屜,裡面整齊排列著一包包一次性紙杯。
老教授:哦!在這!我年紀大了,總是記不住。
路梔接過他手中的熱水瓶:您坐吧,我來。
他為老教授的保溫杯續上熱水,又給自己倒了半杯,捧著那隻紙杯子,坐在老師面前。
老教授望著他,和以前一樣張口欲言。
這是他最優秀的學生,原本擁有很光明的前景,可以在他的期盼下走上最好的道路結果,卻在畢業那年放棄所有機會,轉身去了一所外地的普通大學,當了個普通的老師。
他知道自己的學生在那一年經歷了什麼,無法說出苛責的話,只是時隔幾年,終究還是惋惜。
最終,老教授輕輕地問道:最近工作怎麼樣?忙嗎?
還好。
杯中熱氣嫋嫋,氤氳了路梔的眼睫,他垂著眼,沒有與老教授對視。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向您問一個人。
您以前應該也見過他,他是和我
路梔說到這裡,微微一頓。
他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關於那個人的笑聲、低語,還有親暱的動作他都記不得了。
老教授的目光帶著詢問,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