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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下,清澈的澄湖倒映著粼粼波光,宛如翻片的魚肚。
謝隨挽起窄窄的黑色長褲的褲腳,從淺灘邊將紅色的大提琴拖上了岸。
這柄大提琴顏色呈深紅,表面流溢著通透的質感,應是價格不菲。
叢喻舟和蔣仲寧蹲在青草叢生的坡地上,眼睜睜看著謝隨脫下了t恤,仔仔細細擦試著大提琴的每個角落。
琴身已經侵水,琴絃也被崩扯得亂七八糟,肉眼可見應該是用不了了。
叢喻舟喊了聲:“隨哥,甭擦了,這琴廢了。”
謝隨嘗試著撥了撥琴絃,琴身發出一聲沉悶之中的嗚咽,像是在控訴偷竊者對它所施加的暴行。
“還能響。”
謝隨赤著上身,繼續擦琴。
“哎喲,隨哥,能發出聲不代表它就沒壞啊,這種高階樂器很金貴的,平時磕著碰著都不行,直接在這水裡泡了幾個小時,能用就鬼了!”
謝隨對此充耳不聞。
叢喻舟雙手叉腰,皺著眉頭,無可奈何地看著他:“這一出事,你就忙不迭地給1班那個小美女找琴,找到了不在第一時間表功,平時還這麼欺負人家,你說說,你是咋想的,當壞人就當得這麼爽啊?”
謝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閉嘴。”
叢喻舟立刻比了個封嘴的動作:“得,不說了。”
謝隨將大提琴擦拭乾淨以後,衝叢喻舟道:“衣服脫了借老子。”
“你幹啥?”
“表功。”
寂緋緋拉著唐萱琪在教務處鬧了兩個小時,沒有任何結果,因為舞蹈教室沒有監控探頭,教務主任說去調全校的監控影片,但這需要時間。
距離選拔賽也不過最後三個小時的時間,唐宣琪先行離開,兀自排練去了。
寂緋緋鬧了一場,現在也有些疲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對寂白說:“白白,大提琴丟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比賽不能耽擱,我就只好用曲子練了,你不能參加比賽了哦。”
是的,她不能參加比賽。
寂白髮現,鬧到最後,其實這事對寂緋緋和唐宣琪都沒有影響,真正的受害者,只有她。
寂緋緋拍了拍寂白的肩膀,安慰道:“白白,別難過了,姐姐一定會幫你拿下冠軍的。”
“我相信你可以。”
寂白勉強擠出的微笑,在寂緋緋離開以後,煙消雲散。
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少年扛著大提琴出現在了樓道盡頭。
午間的日光稍斜,空氣中翻飛著細微的塵埃物質。
他穿著一件紅色圓領卡通t恤,站在樓道邊,遠遠地望著寂白。
寂緋緋頓住腳步,怔了。
有些人總是能及時出現在你最絕望的轉角,令你的人生,峰迴路轉。
不少同學從窗邊探出腦袋看熱鬧,望見謝隨手裡的琴,低聲議論:“居然是謝隨偷了琴?”
“要不要這樣啊,他太過分了吧。”
“他一直都很看不慣寂白,三番兩次找她麻煩,但偷東西…真的很過分了。”
只有寂白知道,謝隨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他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為人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他幫她把琴找了回來。
謝隨拎著琴朝寂白走來,寂緋緋立刻擋在他身前,怒聲道:“謝隨!你為什麼要偷我妹妹的琴!你太過分了!”
謝隨目不斜視,冷冷地喃了聲:“擋路了,滾。”
他身上散發著某種淡淡的冷冽氣場,壓迫感十足,寂緋緋根本不敢和他僵持,訕訕地讓開了。
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