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謝隨直接將她拎出了琴行。
寂白心疼而責備地說:“五千塊都可以買把琴了。”
謝隨手揣兜裡,漫不經心地說:“我拿錢,你不用管。”
寂白立刻道:“不用你,本來這就是我自己的事,已經很麻煩你了。”
她自己的事
謝隨本來心情挺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幾句話又令他火大了。
這女孩,總有力量左右他的心情,這讓他非常不爽。
“這事我既然管了,會管到底,不管是修琴的費用還是偷琴的人,我都會弄清楚。”
“謝隨,能不能別總這樣固執,你會…”
會害死你自己的。
這句話頓在寂白的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你在教訓我嗎?”他冷冷地望著她。
一陣風過,撩著她耳間的髮絲,癢癢的。
寂白低下了頭,緊抿著唇不再言語。
“說啊,你在教訓我?”
寂白依舊不吭聲,面對憤怒的少年,她能做的只有沉默。
不要惹他。
謝隨等不來回答,眼角肌肉輕微地顫了顫,戾氣橫生。
他不再等她,加快步伐朝著學校走去。
寂白知道他性格偏執,很難有人真正走進他的心裡,上一世她沒能令他得救,這一世……
能做到嗎?
六點,寂白去取琴,師傅果然準時地修好了琴,換上了最好的琴絃,還幫她調了音。
寂白感謝了師傅,準備掏錢,卻被告知錢已經支付過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寂白揹著大提琴走出琴行,掏出手機給謝隨轉了五千塊,但謝隨並沒有接收。
這件事雖然波折,但也陰差陽錯地讓寂白和寂緋緋的節目分開了。
寂緋緋是完全沒有想到,琴都破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能修得好,所以當她重新填報了節目之後,看到寂白揹著修好的琴回來,後悔得簡直想掐死自己。
選拔賽開始,同學們一一走進排練教室,開始各自的表演,然後由駱清老師打分評選出前五名,參加市裡的表演比賽。
寂白剛好排在寂緋緋後面,當她看到寂緋緋志得意滿地走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寂緋緋肯定成功了。
駱清老師很同情寂緋緋的遭遇,給了她一個自強不息的“高分”,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寂白走進了排練室,回頭望了望走廊。
走廊裡圍聚了很多看錶演的同學,她突然想,剛剛其實不該和謝隨吵架。
她挺感謝他的,至少這首曲子,應該讓他聽到才是。
畢竟,如果不是他及時幫她把琴找回來,又當機立斷地帶她去修琴,半流氓威脅半金錢誘惑,才讓她及時拿到完好的琴。
沒有他,也許寂白真的就放棄這次機會了。
教室另一面的小花園中,謝隨倚靠在牆邊,指縫間拎著一根嫋嫋的菸頭。
他微微抬頭,望向了排練室的方格玻璃。
大提琴低啞的調子,如泣如訴,彷彿在講著一個關於前世今生的輪迴故事——
父母拋棄,朋友算計,無人瞭解你,亦無人愛你。
可我知你的孤獨。
正午的烈日下,清澈的澄湖倒映著粼粼波光,宛如翻片的魚肚。
謝隨挽起窄窄的黑色長褲的褲腳,從淺灘邊將紅色的大提琴拖上了岸。
這柄大提琴顏色呈深紅,表面流溢著通透的質感,應是價格不菲。
叢喻舟和蔣仲寧蹲在青草叢生的坡地上,眼睜睜看著謝隨脫下了t恤,仔仔細細擦試著大提琴的每個角落。
琴身已經侵水,琴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