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膝蓋默坐四十多分鐘,總算心緒平復了下來,去超市裡買了些菜,回家隨便做了頓晚飯,湊合著吃了。
洗了澡,她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著。
只有在溫暖的被窩裡,她才稍稍有了幾份安全感。
未來會怎樣,她泥沼纏身的生活會怎樣,蘇渺已經不想再去想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
睡眠很不安寧,那個臉上長了黑斑的男人總是充斥著她的夢境世界,她拼命地奔跑著,想要逃離這可怕的夢魘。
可是每每回頭,他就站在她身後,衝她獰笑著,叫她“乖女兒”。
蘇渺驚叫著醒了過來,看著空蕩蕩、黑漆漆的臥室,冷汗直流。
她側身躺著,像嬰兒一般蜷縮著身子,抱緊了膝蓋。
小時候,她多麼渴望能見父親一面,多麼渴望有個男人能讓她叫爸爸。
她甚至想過,不管那人是誰,不管貧窮還是富裕,都沒有關係,只要他願意當她爸爸,蘇渺都會愛他。
然而,這樣的想法永遠只存在於天真無邪、宛如水晶球一般透明的孩提時代。
成人的世界多麼不堪啊,就算是親情…也能醜陋至斯!
就在她怕得發抖的時候,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她嚇得心臟一顫,翻開手機看到是遲鷹的電話,這才趕緊接過——
“遲、遲鷹。”
“冷靜好了嗎?”
“我一直很冷靜。”
“那開門,我們聊聊。”
“什麼?!”
蘇渺放下手機,半信半疑地踏著拖鞋,來到了客廳,開啟了房間門。
男人的挺拔的身影隱沒於濃郁的夜色中,帶著春寒的料峭之感。
黑色的西裝之下,襯衣一絲不苟地束到了頸處。
此時此刻西裝革履的遲鷹,於她而言是陌生的。
第一次,蘇渺深刻又痛徹地感覺到…她的少年長大了,是真正的男人了。
遲鷹漆黑的眸子望向她:“方便讓我進屋?”
方便…
蘇渺輕輕笑了下,帶著幾分無奈。
若是以前,他只怕直接走進來、把她撲倒在了沙發上。
所以不是她對他有陌生感,分開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遲鷹也對她產生了距離感。
果然他們在某些事情上,相似和默契得…令人髮指。
“進來吧,遲鷹。”
蘇渺讓開了門。
遲鷹徑直走進來,直到溫暖的氣息和熟悉的味道漫遍鼻息,他冰冷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你今天不是剛剛釋出會結束嗎?你回來做什麼啊?”蘇渺有些著急,“你這個時候不該回來,你爺爺會怎麼想…”
“再不回來,我女人都跑了。”
蘇渺無話可說,只能瞪著他。
他進了臥室,扯了扯領帶,鬆開了襯衣的衣領,
蘇渺跟了進來,見他隨意地坐在她凌亂的床邊,面含疲憊之色。
“遲鷹,你行李呢?”
“沒收拾,掛了電話直接去了機場,先回臨江天璽,你不在家,猜你在這裡。”
“為什麼不猜我在路興北家裡。”
遲鷹聽出了蘇渺話裡的置氣,冷笑了一下,雙手撐著床,撩起眼皮望她:“你自己不解釋,還要怪我多想?”
其實,在飛機上他便冷靜了下來。
蘇渺絕對不可能和路興北有什麼,她愛他都愛瘋了,怎麼可能和其他男人發生任何關係。
至少,清醒的狀態不會。
如果是不清醒的狀態,遲鷹選擇報警,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