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信不疑的,所以找了各種由頭說服他。
可不得不承認,薛進最後這句話極有道理,若沒有楚熹和楚光顯的大力支援,薛軍現下很難與朝廷相抗衡。
“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你去忙吧。”
“是!”
待廳中無人,薛進方才坐到太師椅上,取出懷中的兩封家書,原本冰涼的紙張已然被他的體溫捂熱,柔軟的泛著一點潮氣。
薛進稍作猶豫,將楚楚那封擱到腿上,先拆開楚熹的看。
楚熹果真給他面子,可謂字字如刀,句句戳心,火藥味十足的把這本舊賬一翻到底。
薛進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
其實他不想和楚熹這麼針尖對麥芒,然事已至此,他若不搏出一條道理,楚熹日後定會踩著他的腦袋耀武揚威。
要從何處辯起呢……
薛進這般沉思著,緩緩展開楚楚那封信,“恭奉吾父添丁”六個字一露面,薛進便忍不住笑出聲,再往下讀,皆是小姑娘日常瑣碎趣事。
譬如阿爺前些日子滿院潑水,叫她能在府裡玩冰車;四叔叔被一群內衛五花大綁關進了房中,她去探望,四叔叔叫她設法偷鑰匙,她才不上這個當;二伯母家的小弟弟三歲了還尿床,真是羞羞臉。
信的最後,楚楚似乎想起自己是祝宜年的學生,又一本正經起來。
父獨在異鄉,兒至為掛懷,願夢中肋生雙翼,一夜遠涉千里,好能與父相伴,寥解父之苦悶。
與母共筆,吾父勿念。
薛進看到這裡,忽然覺得沒必要再和楚熹一爭高低,便是讓她踩著腦袋耀武揚威又如何呢。
她生下楚楚,她功德無量。
作者有話說:
來了!
帝軍和薛軍隔江對峙,從正月初打到了二月中旬,雙方皆不少傷亡,安陽一帶冰面上大片大片鮮紅血跡,已然融入冰水之中,溼淋淋的,又不消散,總是夜裡凝聚,白晝化開。
都立春一個多月了,這天兒竟還這麼冷。氣候有異,令以耕種為生的百姓心中惶惶不安。按照過往經驗,每一個極寒冷冬後必有大旱。
“哎,也不知今年收成如何。”
“咱們在安陽府當差,總歸不會餓著,何必操這份心。”
安陽府裡的僕婢,見識遠勝外面尋常百姓,知道的多,思慮的自然也多:“我不是怕旱災糧草供應不上嗎,薛軍若敗了,恁以為咱們的日子能好過?”
“嘖嘖,你還不知道吧,北邊今年雪災,死老多人了,據說是上蒼降怒,天要亡周,這場仗薛軍準是要贏的呀,你就踏踏實實把心放肚子裡吧。”
楚熹去找老爹的路上無意聽見府裡下人的對話,不禁搖頭苦笑。
上蒼降怒,天要亡周。
這八個大字在寒潮來臨的一個月時間內,幾乎傳遍了輝瑜十二州,和當初陸廣寧死後關於陸家種種謠言一樣,都是有人在幕後推動。
薛進從謝燕平手裡學到了這招,並學以致用,意圖攪亂朝廷軍心,穩定己方軍心。
辦法是蠢辦法,好用是真好用,在這封建迷信的大環境裡,天災人禍皆成了爭權奪利的利器。
來到老爹書房,只見他裹著一身厚實的大氅,正坐在炭爐前暖手,饒是如此也有些瑟瑟,足以說明這天兒究竟多冷。
“老爹,你找我什麼事?”
“恁來瞧瞧這個。”
“晉州,舅舅的信?”
“是啊是啊,前些日子恁不託我幫忙找陸家小六嗎,我藉著送賀禮給恁二舅舅託了信,他幫著找了一個月。”
楚熹忙問:“如何,有訊息了嗎?”
老爹大笑道:“晉州是鍾家的地盤,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