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輕而易舉,如今陸家小六已經安頓在都督府裡了。”
楚熹頗感意外:“舅舅怎這麼上心,老爹送了什麼賀禮?”
“跟那沒關係,恁舅舅是想用這陸家小六跟薛軍牽橋搭線,給鍾家留條後路嘛,我瞧他話裡話外的,對朝廷還是有諸多不滿,只礙於瑜王歸順了朝廷,聯起手來霸住了北六州,他沒法子才忍辱負重的。”
“不太實誠吧?”
老爹扭身給楚熹倒了杯熱乎乎的薑茶,慢條斯理道:“今冬極寒,凍死人畜極多,收成又成問題,朝廷只顧著打仗,一味向各州徵兵徵糧,更是雪上加霜了,他對朝廷不滿是真,至於忍辱負重嘛,興許不大實誠,橫豎朝廷當家,晉州也是他做主。”
楚熹捧著薑茶坐到椅子上,點了點頭,仍有困惑:“據我所知瑜王一度比朝廷勢大,怎麼好端端的就歸順了朝廷呢,周文帝有如此手段,當初何至於被廉忠欺負成那個樣子。”
“恁二舅信上還真提起這事了。”老爹笑道:“瑜王麾下有個叫趙立群的恁曉得吧。”
“我哪裡會不曉得。”
“趙立群有個女兒惠娘,生得貌美無雙,後被瑜王認作義女,送進宮去服侍皇帝,一進宮就深受皇帝寵愛,不久便有孕得子,年前,這惠娘被封為皇貴妃,兒子也被立為太子。”
“……那,瑜王是想扶持幼帝登基,好以此掌控朝政,這樣他就名正言順了?”
“八成是這心思。”
楚熹頗為無語:“我還以為周文帝能比他爹有腦子些,竟也這麼傻,那惠娘明擺著是瑜王的人,他還讓惠孃的兒子做太子,這不說暴斃就暴斃了。”
老爹倒是沒有看輕周文帝:“恁想啊,年前那會雪災已經初現端倪了,即便瑜王要弒君扶幼,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殺了周文帝,周文帝此時立太子,算給了瑜王一顆定心丸,叫瑜王不留餘地的打薛軍,以後的事,還未必呢。”
“哦……有道理,有道理。”
老爹曉得楚熹一貫對帝都的事不上心,話鋒一轉,又提及沂江戰局:“近來江北因那天要亡周的傳聞軍心不穩,廖三昨日才到我這借走了十幾車火藥,估摸著是接著命令要和帝軍開戰了。”
天冷,茶涼的也快,楚熹喝了一大口,只覺一股暖流湧入肺腑,眯了眯眼睛,發出一聲輕嘆:“薛進來信同我說了。”
“我想他也得和恁說,恁可不準摻和進去,老老實實的在府裡待著。”
這場仗完全是硬碰硬,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楚熹想摻和都無從摻和:“嗯,我知道。”
不過四五日功夫,沂江兩岸便徹底亂了。
先是安陽起兵,以炮火覆蓋,不惜一切代價攻打雲麓城,而常德緊隨其後,使詐渡鬼門淵,意圖奪取江北小鎮雲堂房。
雲麓城和雲堂房皆為能定勝負的要隘,帝軍無論如何不能拱手讓人,幾十萬兵馬誓死守城,任憑薛軍四面合圍,炮火連天,也不退後半步。
江北連年戰亂,各方勢力爭鬥不休,百姓窮困,兵士疲苦,官中糧食緊缺,賦稅勞役又多,偏偏又趕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寒冬,帝軍將士幾乎是咬著牙根在迎戰薛軍,頂不住了只能灌一口酒。
將領無時無刻不在軍中鼓舞士氣。
“斬殺反賊!驅逐荒蠻!收復江南!封官進爵!良田美錦!唾手可得!”
這話說白了就是,帝軍師出有名,行正義之道,江南四州民人殷盛,田多墾闢,要糧食有糧食,要黃金有黃金,只要能打勝仗,往後大家就可以安享富貴,吃香喝辣,再也不用受征戰之苦了。
雖然有點望梅止渴的意思,但帝軍大部分兵士都很吃這一套,男兒生在亂世,誰不想闖出一番天地,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可以沂都水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