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愈發焦慮,沒一點用處。”
大夫連連稱是。
門外幾個兵卒用簡易的翻折床前後抬了兩三個人,風風火火地進來,口中一個勁兒地低聲念慘。
“我瞧著這霧瘴來勢洶洶,恐怕不那麼好治。
“才發病多久啊?剛聽聞已經有人沒撐住氣,拖走給埋了。”
另一個吃驚;“真的假的?”
觀亭月的目光一直追著這幾人走出醫館,良久也未曾收回。燕山在旁瞥到她的表情——雖不算凝重,但眉頭微鎖,卻有幾分不言而喻的擔憂。
到她這個年紀,已經知道什麼叫做喜怒不形於色了,不管是高興還是憂慮,情緒輕易不會上臉。
就在此刻,前面攙扶傷者的人群裡忽然出現了兩個熟面孔,觀亭月驀地往前邁出一步。
“大夫,大夫!”那人先是在叫大夫,而後看見她,才抹了把鼻子,“大小姐……”
來者一身輕甲軍裝,嘴唇發青,正是昨日找她喝酒的觀家軍舊部。
觀亭月的視線慌忙落到一側昏睡不醒的青年人身上,如果沒記錯,他應是喚作“大倉”。
負責城門駐守的校尉正緊跟其後。
觀亭月問:“他怎麼樣?”
士卒比她大不了幾歲,瞧著有些稚嫩,只這麼一瞬,眼圈竟紅了,“倉哥剛才還在哼哼,現在已經沒聽見聲響了……”
“你們去了哪裡?城外嗎?”
他點點頭,“我們本要去集鎮上傳口信的,剛出城沒多久,就發現郊外倒著好些準備進城的村民。倉哥想救他們,誰知這毒瘴實在厲害,才多走幾步,人很快便神志不清。”
年輕計程車卒說著說著,竟哽咽起來,“大武哥見狀,跑去扶倉哥,結果也跟著倒了——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全栽在了城門口。”
“我離得遠尚且無礙。可若不是鍾校尉及時趕來,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
觀亭月聽罷,眼色漸次暗沉。
“不能用信鴿嗎?”
“信鴿一樣受不住這毒氣,”校尉走上前,“飛不出半里,就都死了。”
“眼下已是捉襟見肘,暫時也顧不上城外的百姓,總之,城內民眾是萬萬不能出去一步!”
士卒聞言慌張道:“可大武哥還在城外,他說不定還活著,鍾校尉,我……”
“瘴氣的厲害你不是不清楚,如今哪裡再敢出去救人。”校尉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嘆氣道,“唉,看開些吧。”
士卒是側對著這邊的,故而觀亭月只能見到他用力末了一把臉,也不知正面是怎樣的神情。
“醫館這邊我幫不上忙。”燕山問她的意思,“準備讓樛木去查一查城防的事,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
觀亭月忽然猶豫,又往安置傷患的偏房中望了望,“我回客棧。”
因為不能隨意外出,這店內頓時多了不少人,食客們圍在酒桌旁七嘴八舌地爭議著此次異變的緣由,氣氛竟透著一股激奮的熱烈。
“太神奇了,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敏蓉抄著紙筆,“一定要記下來。”
觀行雲坐在大堂裡逗小姑娘,見她進門,遠遠地喚道:“小月兒,吃午飯嗎?”
“不吃了。”
她腳下生風,很快回到自己房內,從行囊裡取了一條帕子,想了想,又取了一條。
雙橋蹲坐在椅子上,不解地看她左右忙碌,而後匆匆出門。
*
懷恩城牆的瓦原本是大紅色,如今已被霧霾燻成了絳紫,觀亭月抬頭略估量了一番高度,將巾帕往自己口鼻上裡三層外三層地套,遮得嚴絲合縫。
做完這一切,她才縱身躍起,輕靈地翻過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