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銀子,就笑著道:“侯爺,既然咱們府裡的虧空都補上了,我是無所謂了。三小姐若還是要去借銀子,我這個做嫡母的,當然承她的情。若是她不肯借,也由得她。”
穆夜來聽這話夾槍帶棒,好像在說自己不顧孃家府裡死活,只顧討好蕭士及的意思,不免紅了臉,小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若是家裡真的不方便,我自己還有些太子妃賞下來的東西,母親如果不嫌棄,儘管拿去。”
穆侯夫人聽穆夜來又把太子妃搬出來,哼了一聲,伸出手,仔細端詳自己手上才塗的鳳仙花指甲,道:“你對太子妃忠心耿耿,太子妃也不為你打算打算,就容得你在外面壞了名聲。若是柱國侯一翻臉,你可想過你這輩子要怎麼過?難道還要再一次入道觀做女冠?”說的是穆夜來先前說非蕭士及不嫁,蕭士及卻不理她,她不得不入道觀做女冠的事兒。後來為了幫太子妃,又從道觀出來還俗了。
穆侯聽了,心裡覺得夫人說得也對,就對穆夜來道:“你母親說得才是金玉良言。你要好生聽著,不能不顧孃家,只顧別人家。沒有孃家的女子,就算出嫁了也吃不開的。你又不是想做妾,確實要和太子妃好生商議才對。”
穆夜來氣苦,低頭應是,但是好歹把這一層揭過去了,嫡母和大哥應該是不敢再逼她去借銀子了。
穆侯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叱責大公子,“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在外面惹了事,只知道回來逼你妹妹。——你有出息,怎麼不自己去掙銀子?!——給我滾!”
大公子被穆侯罵得灰頭土臉,一頭從穆夜來院子出來,心裡有氣,不想回房,就徑直去自己包養的外室春孃家裡吃酒去了。
春娘見了他,自然做出滿心歡喜的樣子,給他溫酒,又讓廚房做幾個菜送上來。
兩人一邊吃,一邊取笑。大公子就問她,“我才跟你做了幾天的夫妻,你怎麼就有那麼大一個孩兒抱在懷裡,嚇得我一哆嗦!”
春娘笑道:“不這樣,怎能把你嚇出來?——你這個沒良心的!來,再在妾身手裡喝一口酒。”
“不要,我不要在你手裡喝,我要在你嘴裡喝。”大公子調笑著握住春孃的肩膀,湊身過去,嘴對嘴地飲了一個皮杯。
幾杯酒下肚,大公子又開始發牢騷,指著春娘道:“你看,我對你多好,看客我在你身上花的多少銀子,就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重。可是我那傻妹子,卻只會倒貼男人,我讓她去借點錢回來週轉都不肯。就這種女兒,我爹還指望她嫁人後幫襯穆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兒!他別做夢了!”
春娘聽了心裡一動,想起背後那人的囑咐,就故意添了把柴火,道:“你說得有道理,怎麼不這樣勸勸你爹呢?興許老人家一時沒有回過味兒來。”
大公子搖搖頭,道:“試過了,我爹不肯的。”說完長吁短嘆,只覺得一注大財就這樣飛了,實在可惜。
春娘笑著道:“也不一定啊。不如你回去再試一試,就說,這也是個試一試那男子心思的法子。若是那男子也有意,肯定拿了信會立刻送錢過來,保管還都不用你們還。若是那男子無意,估計是不肯借錢,就算肯,也是推三阻四。這樣可以試出來那男子有意還是無意,你們也可看看,還要不要在那男人身上下功夫。——男人的心,比石頭還硬,捂是捂不熱的。”
大公子道:“你給我捂捂,肯定一捂就熱了。”
春娘將手奪回,啐了他一口,道:“我說男人的心,你又胡扯到哪裡去了?”
大公子正色道:“男人的心都是長在那裡的,你難道不知道?”說完覺得說了個了不得的大笑話,笑倒在炕上。
春娘雖然跟著笑了一回,但是心裡不無感慨。——這大公子雖然著三不著倆,但是說的話,還真是句句實話。
眼看夜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