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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不承認,有差別嗎?
呂夫人無動於衷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我本來就沒有否認過。這孩子是我們老爺的外室子,這一點千真萬確,長安城也盡知的。”
這是在威脅呂家族長,不要以為他能一手遮天,硬把孩子掛在她名下,就能搏個嫡出的名頭。要知道,眾口鑠金,若是惹惱了長安城千千萬萬有正常是非觀的普通民眾,就算他是族長,也不會承受得起眾人口水的威力。
所謂名聲兩個字,本來就在眾人唇齒之間。
到時候,呂家宗族顏面盡失,他這個族長能不能坐得穩,就兩說了。
呂家族長陰沉著臉,看向呂夫人含笑的面龐,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不過當呂夫人仔細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意。
秋娘咳嗽一聲,森然道:“呂夫人,我本來敬你是中望的原配嫡妻,並沒有想過要跟你爭什麼。但是你為了不讓我進門,居然讓中望死於非命,你的良心難道受得了嗎?”
呂夫人輕笑一聲,繞著義正詞嚴的秋娘轉了兩圈,嘖嘖兩聲道:“真是惡人先告狀。我們老爺到底是怎麼死的?要不要我再去仵作那裡把卷宗再調出來?”說著,呂夫人收起笑容,寒著臉,往前踏了一步,舉起右手,閃電般伸出。只聽見啪啪兩聲,秋娘驚叫著捂住臉,她已經被呂夫人扇了兩個大耳刮子!
“不要臉的賤貨!還好意思跟我說良心!”
“什麼是良心?你一個大家小姐,千方百計爬老頭子的床,就是有良心?無媒苟合,生下不知道親爹是誰的野種,就是有良心?做了孃親,不思悔改,還拿著兒子當搖錢樹,想來別人家訛詐家產,就是有良心?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以後長大了怎麼做人?你把你的醜事渲染得眾人皆知,你家祖宗可在九泉之下能得安生?我呸!——跟我說良心,你也配!”呂夫人怒不可遏,啐了秋娘一臉唾沫。
秋娘被呂夫人噴得狼狽不堪,捂著臉躲到一旁,恨恨地道:“你別得意!我的兒子確確實實就是中望的兒子,你再不高興也沒用!中望臨死前,說要我跟你並嫡,你以為他是隨便說說的?!”說這話,她看向呂家族長,“族長大人,中望的親筆書函在您手裡,您拿過來給呂夫人好好瞧一瞧!”
呂夫人心頭大震,不由自主蹬蹬蹬蹬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中堂的八仙桌旁,愣愣地看著前方的呂家族人,從左往右,慢慢看了過去。
這些人臉上都帶著躍躍欲試的欣喜和激動,就像一群禿鷲看見腐肉一樣,正想往下急衝,好大快朵頤。
這些人,早就等著要瓜分他們這一脈的家產了……
呂夫人猛地明白過來。
本來她有三個兒子,呂家這些族人等到下輩子,都沒法分到他們這一脈一分一毫的產業。所以他們等不及了?
呂家族長欣賞著呂夫人難得的失態,面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在呂夫人面前抖了抖,道:“中望確實有先見之明。他不放心你,所以專門給我寫信,讓我照拂一二。他想讓秋娘給你並嫡,在這封信上寫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說著,呂家族長把那封信遞給呂夫人。
呂夫人陰晴不定地盯著呂家族長,手裡握著那信,並沒有開啟瞧。
“你別想著破壞這封信。這只是個副本。原件在族裡,若是你不信,等咱們到大理寺打官司的時候,再給官府呈上原件。”呂家族長笑呵呵地道,施施然坐了下來。
呂夫人深吸一口氣,低頭開啟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既然是譽錄的副本,筆跡當然不是呂中望的筆跡,但是那書信的口氣,確實是呂中望的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這封信是真是假都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