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打定主意,在她陳月嬌做蕭士及的填房之前,她會幫關芸蓮在蕭家站穩腳跟,但是她不會無保留地教她。
因此上,當關氏提出要裁撤針線上人,省些管家的費用的時候,陳月嬌一句話都沒有勸,只是點頭贊好。
現下蕭泰及又說家裡應該用針線上人,關氏有些驚慌,喃喃地道:“我是看開銷太大。家裡就這麼幾個人,針線上人一個月就要快兩百兩銀子養著她們,我就作主把她們放出去了。”
“什麼?!”蕭泰及驚訝不已,“你放出去了?!你什麼時候放她們出去的?她們都是簽了死契的,你讓她們出了多少贖身銀子?”
關氏更加驚慌,扶著丫鬟站起來,全身哆嗦如篩糠,“……銀子……什麼贖身銀子……我想著放她們出去,對大哥的官聲更好聽。”
蕭泰及揹著手站起來,一臉陰鬱地看著關氏,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咳了一聲,去自己通房的屋子裡躺著歇息去了。
關氏很是慌亂,一迭聲道:“快去請表小姐!叫表小姐快快過來!”
陳月嬌很快就跟著關氏的婆子進來,笑著對她屈膝行禮,問道:“表姐,出什麼事了?”
關氏就把裁撤針線上人的事兒說了一遍。
陳月嬌睜大眼睛,做出不解的樣子,“表姐,這事兒您沒錯啊。表姐夫怎麼能這樣說話?”
關氏覺得陳月嬌說到自己心坎裡去了,拉著她哭訴了一番。
陳月嬌不痛不癢地安慰著,最後笑著道:“表姐,今晚就是家宴了。不如表姐去尋大嫂,私下裡認個錯兒,讓大嫂幫著描補吧。”
讓她去找杜恆霜伏低做小,關氏臉上又過不去。
陳月嬌只想打鼻子裡哼一聲,忍了半天才道:“表姐,要把這些人再找回來,要好大一筆銀子。你如今管家都是可著人頭做帽子,哪裡有多餘的銀錢再把她們兜摟回來啊?!”
一說起銀子,關氏立刻就覺得腰桿子軟了幾分,便聽了陳月嬌的話,讓人盯著大門口,只要杜恆霜一回來,立刻給她報信。
杜恆霜和蕭士及傍晚時分才從許家回來。
在回蕭家的路上,遇到海外佛朗斯牙國的特使來長安朝拜,一行人浩浩蕩蕩,有百人那麼多,將長安城的街道擠得水洩不通。
杜恆霜好奇,掀開車簾瞧了瞧,問道:“這是些什麼人啊?看著怪模怪樣。”都是高鼻深目,碧眼黃髮,跟話本子上畫的妖怪差不多。
蕭士及也探頭看了看。
因大車也走不了,停在路邊,蕭士及就著人去打探了一番。
那人去了半晌,回來道:“大爺,聽說是海西佛朗斯牙國的特使過來覲見陛下。”
佛朗斯牙,真是一個好熟悉的名字。
杜恆霜突然覺得有些傷感,低下頭,靠在車板壁上,閉上眼,想起了自己的爹爹杜先誠。他就是死在去佛朗斯牙的海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