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一直喝到深夜,到了很晚的時候,張簡才起身告辭,沉毅因為也喝的七七八八了,只能讓三哥沉陵,替他將縣尊送回縣衙去。
次日,沉毅一直睡到太陽高高升起,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因為昨晚上喝的有點多,他起床洗了把臉之後,呆坐了許久,才清醒了過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沉家這個不大不小的家裡,已經擠滿了人了。
他洗漱之後,沉章就把他帶到了家裡的正堂,只見沉家的正堂裡,已經坐滿了人,一眼看去,至少有十三四個。
沉章拉著沉毅,向沉毅一一介紹。
這些人,大半是姓沉的,也就是沉毅的本家族人。
也有一部分是沉毅母族的人,也就是他母親那邊的親戚。
沉家的嫡系是大伯沉徽一家,因此平日裡是沒有什麼沉家人來搭理他們這四房分枝的,而現在,卻已經爭相登門了。
至於沉毅的母族…
母親早故,外祖以及外祖母也早早的不在了,只剩下兩個舅舅,再加上母族並不是江都的城裡人,因此沉毅七八歲之後,就跟母族那邊沒有什麼聯絡了。
畢竟沉章不在江都,母族那邊也沒有指望沉毅沉恆兩兄弟逢年過節能送什麼東西過去。
但是現在,母族的人卻也來上門祝賀了。
倒不是說他們有什麼壞心眼,也不是說這些人趨炎附勢,畢竟人家登門祝賀,說不定也是出於好心。
這些親戚族人,沉毅已經大半不認得了。
不過沉章卻是認得的,他拉著沉毅,一個一個給沉毅介紹。
沉毅也很給面子,一個個點頭微笑示意。
等一圈人介紹了一遍,沉章拉著沉毅,在一個灰髮老人面前坐了下來。
這人是沉章的三叔沉修,也就是沉毅的三叔公,三叔公今年已經六十歲出頭了,不過精神還算矍鑠,拉著沉毅的手,不住誇讚沉毅。
“自你大伯之後,咱們沉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出過舉人了。”
三叔公笑呵呵的說道:“總算先祖保佑,沉家又出了一個舉人,算是斯文未絕”
老人家笑呵呵的說道:“聽你爹說,你回江都之後已經去祠堂上過香了,不過中舉是大事情,等過年的時候一定要隆重祭祖才是。”
去祠堂祭祖這件事,沉章回來之後就帶沉毅去了,不過看老人家的意思,過一兩個月還要大辦一次。
沉毅對這些事情沒有意見,畢竟敬天法祖是諸夏子孫的傳統思想,他笑著點頭答應。
三叔公又看向沉毅,笑著說道:“聽老四說,七郎明年還要考春闈?”
沉毅很謙虛的點頭微笑:“是要去考,不過我年紀小,因此只是去試一試,不一定能中。”
三叔公滿臉都是笑容:“我家七郎年紀輕輕就中了亞元,當了老爺,乃是文曲星臨凡了,即便明年春闈不中,下一屆春闈也是必中的。”
說到這裡,三叔公左右看了看沉家的正堂,然後微微嘆了口氣:“當年你們家分家之後,大半家產都分給了老大那邊,這些年老四沒有在江都,老夫這個長輩也沒有來你們家看過。”
“不曾想,老四竟然過的這樣艱難。”
一旁坐著的沉章,微微低頭,面帶羞愧之色。
這是他的親叔叔,怎麼說他他都得聽著。
而這個時候,沉毅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他看了一眼這個老頭,然後笑著說道:“叔公,我們家這些年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過得也還算不錯,父親也沒有虧待了我們兄弟,我在讀書不說,小弟也在讀書,並不是十分艱難。”
沉家,或者說沉章一家,在江都城裡的確不能算是窮人,而是正兒八經的中產,畢竟能夠供養兩個讀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