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何等警覺,千鈞之際,將銅盒往上一送,格擋住那根極細的鐵絲,與此同時,插入孔鎖的銀針跟著一抽,銅盒自動彈開,一大片毒針朝後方射去。
只聽見悶哼一聲。
謝堰霍然回身,看到一雙目皸裂的猙獰男子掛在石欄後,銅盒裡的銀針正中他面門,他卻猶然不顧,瀕死之際,迅速拽住銅盒裡那道明黃的絹帛。
謝堰心跳到了嗓子眼,正待伸手,戲臺後方的樹從裡射來一枚箭矢,逼得他不得不仰身後退數步。
眼看密詔要被奪走,一條銀蛇貼著石牆往上竄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圈住那隻森白的手,再用力一絞,隨著一聲慘叫,銅盒砸到那人面頰,跟著翻下戲臺,而那人的手腕隨同密詔滑落下來。
容語一直矮身躲在角落,她並未急著去接密詔,而是迅速又彈出兩枚銀針,射向後方兩顆樹上的暗樁。
回眸,謝堰已探手朝密詔抓來。
容語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口快道,“有毒!”
謝堰手一頓,眼前閃過一抹黃色,密詔已落入容語手中。
幸在那人替她試了這密詔,被割下來那隻手上並無任何中毒的痕跡,可見密詔無毒。
謝堰苦笑一聲,橫掃兩側樹林一眼,確認無人,方才回過身來,望向前方。
容語則借這個空檔,將腰帶解開,把密詔綁在腰間,復又繫好帶子,方才重重吁了一口氣。
臺前的人聽到後方有慘叫聲,一個個正茫然著。
有侍衛迅速稟報端王,端王聞言,偉岸的身軀忍不住晃了晃,連表情也裂出一絲縫隙。
他之所以耐著性子與謝堰周旋,便是存了讓密衛絞死容語奪回密詔的心思,不曾想,不僅密詔失手,那唯二的底牌也喪命銅盒的毒針下。
一股血腥竄上他喉間,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眉目陰沉盯著謝堰。
世人常說,黑白雙煞是江湖最冷血的殺手。
在他看來,臺上那兩位,才該是真正的黑白雙煞。
那容語到底是什麼來頭,竟是無人能撼動她分毫。
彼時,容語整好衣裳,貼著謝堰站了起來,他們二人,一個盯著前面,一個注意後方,時刻警惕四周動靜。
謝堰心中喜憂參半,往前邁了數步,低聲商量,“卿言,端王不敢搜我的身,你把密詔給我。”
二人貼得極近,衣料相擦,還能聞到彼此身上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