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麗端方。
“所有擄來的少女年紀不過十五,唯獨紅纓年滿十七,且早已來過初經,韓坤,你老實交待,為何帶她離宮?”
韓坤氣若游絲地喘息著,闔眼道,“擄錯了自然只能帶她出宮”
“你撒謊,她家在秀水村,離京城數百里,村裡還有不少妙齡少女,為何獨獨擄了她?韓坤,你若不說實話,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韓坤跟爛泥似的滑下牆壁,跌在泥潭裡,奄奄一息。
容語見狀立即將他擰了起來,從囊中掏出一枚參片,塞入他嘴裡,
“你別忘了,你也有個女兒”
韓坤聽到“女兒”二字,瞳仁總算有了些變化,乾涸的嘴唇蠕動了下,艱澀地發出聲音,
“她來找我了?”
容語想起方才去奉天殿謝恩,回程路過一處夾道,聽到兩名宮人議論,
“韓大人的屍身已送去刑部,等著他女兒認屍。”
“可憐韓姑娘,好端端的大家閨秀,一夕之間成了孤女”
容語只當此女是韓坤軟肋,頷首道,“是,她在刑部認屍,我實話告訴你,你怎麼對紅纓,我便怎麼對你女兒”
韓坤神色怔怔,渾濁的眼眸如同蒙了一層迷霧,愣了好半晌,又咧開嘴,肆意地笑出聲來,笑完,他費勁地挪動身軀,低低埋下頭顱,斷斷續續道,
“這位俠士,我韓坤早該死了能苟活這麼多年,實屬上天錯睞,對不住了”
最後一句話吐字異常模糊,容語直覺不對勁,待將韓坤擰起,只見血沫子一口一口從他嘴裡翻出,容語驚怒,迅速扣住他兩頜,試圖阻止,可惜韓坤本是強弩之末,抱著死志咬下去,容語一扣,竟是摳出他半塊舌頭。
再瞧他,眼珠已爆出,瞳仁漸漸渙散,不消片刻,已無呼吸。
這一夜,容語輾轉反側,腦海裡浮現的是紅纓淺笑盼兮的模樣。
她無依無靠,是師傅傾囊相授,待她如親生,又是紅纓細心照料她起居,紅纓手巧,繡的一手好雙面繡,一家三口,全靠紅纓手藝度日,後來她尋到採藥的行當,方才幫著支應門庭。
師傅已故,紅纓不知去向。
她卻在這深宮踽踽獨行。
韓坤對紅纓顯然諱莫如深,寧死也不肯吐露半字真相,這背後莫不是還有什麼隱秘?
容語闔眼,這一睡便是兩個時辰,天亮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