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有這家錢莊的影子,後找來收據核對,發現這家錢莊的莊主姓文。”
見容語仍然不解,懷意輕聲解釋,
“奴婢五年前曾在御用監當差,彼時御用監掌印正是東廠都督徐越公公,奴婢偶然聽說,徐越公公有一遠房侄子姓文。”
容語頓時心神一凜。
內廷十二監分工明確,御馬監掌兵權並馬場皇店,而御用監則負責採買皇帝一應奢侈用具,按規矩,御馬監將銀子上交皇帝私庫,皇帝又交給御用監去採賣,而實際上,為了辦事效率,外出的中官只用將賬目報入內廷,私下徑直往御馬監各地皇店提取銀子便是。
這裡頭便有很多文章可做,何以內廷幾位大璫皆是腰粗膀厚,要說私下沒從裡頭昧銀子,誰也不信。
東廠提督徐越五年前曾是御用監的大璫,必定與御馬監提督柳雲有私賬往來。
而這個錢莊很可能就是二人黑幕交易的據點。
容語手緩緩握成拳,輕輕將賬本合上,側眸問懷意,“此事還有誰知曉?”
懷意搖頭,“這是幾年前的舊賬了,被壓在庫房最底下沾了灰,奴婢也是今日無意中翻出來,並無旁人知曉。”
容語抬目,目光掠過窗欞,望了一眼東西兩側廂房,燈火通明,人影穿梭,那是御馬監設在內廷的值事房,大約有十來名小內使,掌文書典冊,要說這裡頭沒徐越的人,容語都不信,徐越提督東廠,耳目遍佈宮內外,一旦徐越的人查到這一賬目,必定焚燬。
正愁找不到徐越的把柄。
“想法子造幾本假賬目,遮掩過去,真的賬冊留下來,本督要詳查。”
懷意頷首,抱著賬冊去了耳房,此處乃容語私地,派了兩名御馬監侍衛把手,等閒人進不來。
容語負手立在窗下踱步,這家文記錢莊在青州,定要去查,可派誰去呢?
徐越耳目通達,一不小心便打草驚蛇,容語思來想去,一時也沒尋到合適的人選。
累了一宿,她便歇在御馬監的值房,翌日晨起急忙去養心殿當差。
皇帝換了住處,精神比先前好了不少。
容語掀簾踏入御書房,便見徐越跪在皇帝腳跟前替皇帝揉腿,看到容語進來,立即眯出一道融融的笑,
“喲,小容公公來的早,年輕人,朝氣蓬勃。”
容語與他對了一眼,誰又能想到,這位聞風喪膽的東廠提督,生得一臉富貴相,笑容和和氣氣,沒有一點架子。
容語連忙上前,“給陛下請安。”
皇帝側身躺在塌上,闔著眼朝她抬手。
容語又與徐越行了一禮,笑著回,“公公昨夜想是累了一宿,不如換我來。”
徐越作怒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你們年輕人毛手毛腳的,哪裡懂得伺候人,別傷著了陛下。”
容語便笑著攏袖退至一邊。
殿內檀香嫋嫋,皇帝闔目似是極為享受,過了一會,皇帝睜眼問她道,“柳雲的賬目查得如何了?”
徐越也在這時朝她看來。
容語躬著身,笑吟吟道,“回陛下的話,奴婢是新手,還不太懂賬目上的事,查得磕磕碰碰,還請陛下稍待,給臣一些時間。”
義父告訴她,皇帝之所以重用她,除了救駕之功外,也因她是個年輕的新人,年輕人沒有那麼多城府,心思全寫在臉上,皇帝用得放心,是以容語也不藏著掖著。
皇帝聞言果然並無怒意。
一旁的徐越忽然出聲道,“陛下,若是您急著要結果,不若奴婢抽些人手幫一把小容公公?”
容語眉睫微微一挑,靜靜看著皇帝。
皇帝重新閉上眼,緩緩搖頭,“不必,他年紀輕,也得經歷一些事,否則何以獨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