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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謝堰臉色一變,徐越執掌東廠,位高權重,謝堰有些難以置信,“你如何判斷徐越是他的人?”
容語苦笑,“具體你就別問了,我確信徐越是端王的人。”
端王既然與韓坤有染,而徐越又幫著壓下紅鉛丸一案,定是端王走狗之一。
遠處天高水長,落霞款款,幾隻晚雁在半空盤旋一陣,漸漸掠至雲海深處。
謝堰眸色被染了幾分鋒芒,“後日,你要去嗎?”
容語揚眸望向對岸湖光山色,“怎麼不去?自然是要去的,不去怎麼知道哪些朝臣是端王一黨。”她也要去查一查,紅纓在不在端王府。
謝堰緩緩點頭,“端王現在最想除掉的就是你我,後日怕是一場鴻門宴。他現在已知曉你的身份,你要小心。”
容語唇角掀起一抹冷笑,“我不會給他對付容語的機會,後日,我以李四小姐名義赴宴。”
謝堰一愣,沉湛的眼彷彿將萬千霞光納入其中,“極好。”
二人一道立在閣樓下,一個冷雋清寂,一個明致從容,被晚霞映得如同一對羽化登仙的璧人。
袖中的那一疊銀票略有些燙手,謝堰抽了出來,往容語手裡一遞,
“給你。”
容語不知其意,側身愣愣看著他,並不接,“什麼意思?”
謝堰垂眸,神色平靜道,
“你與許鶴儀是兄弟之情,我跟他就不是了?我借銀子給他,也沒打算讓他還。”
容語“哦”了一聲,卻還是堅持搖頭,“我說出去的話,便不會收回來。”將銀票推開。
謝堰手僵在半空,垂眸定定盯著銀票,“你在宮中難免有花銷,身上留著銀子不是壞處。”
容語見鬼似的盯著他,忍了片刻,問道,“你驟然示好,安的什麼心?”
謝堰差點嗆住,無奈地嘆息一聲,硬生生將銀票收了回來,
“我在想端王城府極深,我們倆可以聯手”
容語腦筋很快切回朝爭思路,頷首道,
“著實可行。”
容語入夜回到御馬監值房。
御馬監庫在皇城奉天殿東後側,分南北兩院,南院有一碩大的通間,左右兩排廂房,四衛軍侍衛打軍營入宮值守,便在此處簽押歇腳,北院便是御馬監檔案庫,存放御馬監一應文書檔案並印璽,容語的值房在北院正中一排殿宇。
御馬監除掌四衛軍外,還掌著直隸、山東、河南三省的草料場,及遍佈全國各地的皇莊皇店,戰時,草料場草料充作備戰物資,平時不收馬料,收的是銀兩,再加上皇莊皇店的收成,皇帝每年都能從御馬監得到鉅額進帳。
換而言之,御馬監是皇帝的私人金庫。每當戶部吃緊時,皇帝偶爾從私庫拿銀子充作公用。
原先御馬監歸柳雲管,皇帝只坐收盈利,每年年底翻閱賬目,其他不曾過問,如今柳雲造反,皇帝擔心柳雲私下貪墨銀子,著容語查賬。
此事非同小可,容語安排了幾名心腹徹查賬目,日日都要來過問一遭。
恰恰這一夜回來,心腹內監懷意將兩本賬冊捧到她跟前,翻到特意折起的幾頁賬目與她說,
“提督請看,明禧六年夏,山東草料場收了近五千兩銀子,其中三千兩直接入了陛下私庫,剩餘的兩千兩用於購買紫檀用具並絲綢香料,後被送入宮城,而奴婢在核對賬目時,發現這裡頭牽扯一家錢莊”
燈芒下,容語眉目如玉,輕輕斂起,“據我所知,內廷與戶部也會將多餘的銀子放入錢莊,利滾利,再行營收,此事雖不合規矩,可於國有利,陛下是默許的,怎麼,這家錢莊有問題?”
懷意又翻了幾頁與她瞧,“奴婢查到好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