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整,就是“你死了,讓我怎麼活”。
可冬寧沒想過話題走向會到這麼極端的地方,更讓她心裡發緊的是,這不是盛譽隨口講的一句話。
他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冬寧的嘴唇還因為劇烈的情緒起伏而微微發抖,但她眼下也是真的不想“呵呵”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回身去看盛譽。
他簡單衝過一個澡,頭髮沒吹乾,額前的髮梢還溼著,遮住小半眉眼,他的頭髮顏色很黑,瞳孔卻偏向深棕色,臉非常白,眉骨和鼻樑構建出一個深邃的臉部輪廓,驚人得英俊,這樣的一張臉,在做出傷心的表情時,哪怕只是些微洩漏,都足以牽動人的情緒。
冬寧本打算伸過去安慰的手就那麼停住,收回來放在自己的身邊。
她強迫自己不要移開眼神,才能繼續看著盛譽通紅的眼眶。
他哭了?
有沒有道理啊,逞兇作惡了大半夜的人明明是他。
現在他還哭上了。
冬寧朝他身邊膝行兩下,跪坐在他面前,把他摟進懷裡。
她這個動作做得很生疏,因為,一般來說,都會盛譽抱她,各種原因,各種姿勢,反過來的比較少。
冬寧一隻手拍著他的背,另一隻手一下下地撫摸他的後腦勺,緊張兮兮地道:“人沒那麼容易死的,那時候,不是分手了嗎,你是怪我沒跟你開口吧?可是,可是。”
冬寧“可是”了好幾遍,才說:“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呀。”
這話她自己聽了,都覺得笨蛋。
盛譽只有忍無可忍的時候才這樣說她,是個比較有道德的另一半。
過了好久,冬寧跪得腿有些麻了的時候,盛譽緊緊地回抱住了她,胳膊在她腰後箍緊,聲音從冬寧的肩窩傳出來,悶悶的:“不用你追了。”
“啊?”
“不會再對你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