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願冒風險幫一個陌生人,她只好把家裡的情況說得更好些。那人始終沒答話,她心情沒底,小聲又求了一遍。
李存根在遠處喊她,聽聲音快走過來了,陳嬌只好放開手,摸了一把眼睛轉過身去。李存根叄步當做兩步走上前來,將陳嬌抓住藏在身後,臉色緊張,眼神凌厲,“阿嬌?”
“我出來找你來著,就忘了回去的路,剛好遇見這位大哥,問了一聲。”陳嬌聲音嗡嗡地,有點感冒地沙啞。
李存根繃著嘴角,緊緊盯了那男人一眼,喊了一聲陳工。陳嬌這才知道原來她病急亂投醫找上的這人就是工隊一個副工程師,先前聽李存根提到過。
“啊根子啊,這是?”陳工四十來歲的年紀,雙手背在身後,很有領導風範。
“我媳婦。”他堅定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您忙。”
陳嬌很想抬頭看一眼,李存根已經警惕了,她終究沒有額外的動作。一直到走之前陳嬌都沒有機會再單獨見到其他人,好在她計劃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已經完成了,也算有驚無險。
陳工站在自己門邊,隊裡都是些年輕小夥子,很少見到女人,還是這樣一個漂亮姑娘,陳嬌挺受矚目。
他帶的幾個徒弟都蹲在門邊看,都是沒畢業的大學生,愛玩愛鬧,愛看新鮮,跟山裡同齡人相處的不錯。李存根靦腆不愛說話,可是勤快又手腳麻利,跟他講東西也認真好學,大家跟他要好,打趣起來沒分沒寸的,“嘿,瞧著存根兒不聲不響的,這麼個漂亮媳婦呢。藏得真緊。”
“要我我也藏著,他幾年多大,十九吧?啊,沒天理,我都二十叄了!老天不公平。”
“去問問還有沒有姐妹,你有本事公費談戀愛啊。”
有比較清楚內情的,制止了打鬧,“可別亂說啊,他們這裡好多媳婦都是那啥……買來的,這一個十有八九也是。長得就像城裡人。”
“啊那不是,人口買賣嗎?犯法的,這都敢?”
“窮山惡水嘛,多看看新聞你就知道了。我還聽說有人幫忙報警,結果被當地人打死了。挺過分的,多可憐。”一臉後怕。
“也不一定吧,李存根挺愛他媳婦的,先前找咱們打聽凍傷膏,五六天的工錢都捨得買呢。不至於買媳婦吧,他長得也挺好看,會娶不到媳婦?”
“總之少管閒事吧,咱們這幾個人也抵不住人家人多啊。那個李達媳婦來過一趟,就跟我說了幾句話,你看看李達幾天看我不順眼,別總聽人說山裡人好欺負,心眼也多著呢。”
……
陳工皺著眉心抽菸,剛剛他拆開那封信看了,現在覺得有點燙手。晚上李存根過來,之前他們一直不熟悉這裡地形,專家勘測大冷天裡許多工作不好展開,他們跟當地人諮詢過。可惜,熟悉地形的大字不識一個,識字的一問叄不知,工作擱淺的厲害。
李存根存在感低,悶不做聲的,居然很有自己的見解。這片山的情況他熟悉的很,又上過學聰明開通,觸類旁通、舉一反叄。他的疑問至少六成有了清晰的方向,陳工拍拍李存根的肩膀,“好小子,跟我藏著掖著,先前怎麼不說話?怕我少了你的好處。”
李存根抿抿唇,怕生大小夥子的樣兒,說的話卻耐人尋味,“我也不敢瞎說,怕耽誤大事。不過陳工幫了我,就不敢不說話了。我媳婦膽子小,要是跟陳工說了什麼,陳工不要介意,我謝謝您了。”
陳工心頭嘆口氣,“放心吧放心吧。”這山裡人,果然不容小覷啊,就沒有一個笨的。他再次明白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陳嬌在家裡時而焦急、時而又勸自己耐心,看李存根平淡的反應他應該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那封信到底寄出去沒有呢,她好想找陳工問問,又怕人家嫌她麻煩。
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