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安勿躁,多忍耐幾日便能出獄了。
於是桓延波便將一顆心放到肚裡,在獄中呼來喝去, 使喚的獄卒端茶倒水,跟大爺似的侍候著他,鋪蓋是長公主府裡送來的, 他只差叫鴛鴦樓的姑娘進來服侍了。
其間四皇子巡獄之時,還路過他的牢房, 匆匆往前,卻被他喊住了腳步:“元鑑,你別以為老子進了牢房就出不去了,不過是皇舅舅抹不開面子, 拘我幾日罷了,你給老子等著!”
這句類似於威脅的話不過在元鑑耳邊劃過,他再不復從前懦弱,微微一笑迎戰:“好,我等著你出來。”
眼下,他跟瘋了似的要撲上去撕咬毆打四皇子,剛剛宣讀完聖旨的刑部尚書牧清泉被嚇到了,生怕他傷到了四皇子,連忙督促:“還不將人犯押下去!”
差役忙上前去攔他,又兼著近來被他頤指氣使,沒少受閒氣,陛下已經下旨,再無後顧之憂,上去拖他,見他跟瘋狗似的掙扎,手上便沒了輕重,兩個人拖著他要走,他雙腕被枷著,瞪著一雙惡狠狠的眼睛暴喝:“你們敢!放開我——”
“桓公子,我勸你歇歇罷。”差役甲用盡了全力還拖不動,見堂上諸位大人無人為他說話,那口氣便不好聽了:“四殿下鳳子龍孫,你如今可是庶民,也該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這句話便如同壓倒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桓延波徹底的瘋了,他拼命了全身的力氣暴跳了起來,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用枷去撞差役:“我要殺了你!要殺了你!”
牧清泉急了:“趕緊趕緊,把他拖下去!”
差役乙一棍子敲在他背上,有人開頭又無人阻止,立刻便有別的差役動起手來,當著元鑑的面將他一頓棍子砸倒在地,砸的他全無還手之力,癱倒在地。
他本來就胖,捱了打就更為狼狽,眼神直愣愣咬著元鑑,卻跟拖死狗似的被差役們拖了下去,在他身下拖出一道血印子。
元鑑想起這一幕,便覺得解恨。
“二哥,你當時真應該來瞧瞧他那副模樣!”
他從刑部出來之後,便派人去傅府下帖子給傅琛與唐瑛,請他們來赴家宴,自己回府去安排。
唐瑛接到元鑑的帖子,正坐在院子裡發呆。
張青鮮少見到她犯愁的樣子,將帖子遞過去,問道:“愁什麼呢?”
“傅大人他……”她欲言又止,還是決定按下不提,開啟帖子發現是元鑑請客,不由樂了:“四殿下是碰上什麼喜事了,還要專程宴請我?”
張青笑道:“恐是結案了吧?看起來判的應該不錯。”
果然教張青猜到了,元鑑提起桓延波的狼狽模樣就眉飛色舞:“……他之前還心存妄想,沒想到父皇這次倒下了狠心。多虧了二哥妙計,才讓戶部尚書跟工部尚書那兩隻老狐狸也堅定站在我這邊!”提起此事他不由臉皮泛紅,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四皇子行事端正,還從來沒做過這等事情,兩位尚書大人只覺得四皇子是委婉暗示,豈不知對於他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
唐瑛當初給他出主意的時候就說過:“殿下拼著一死大鬧金殿,後面若是顯的太好說話,又沒有官員站出來為殿下說話,大長公主若再求幾回情,說不得陛下就鬆動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給他支招。
彼時四皇子還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唐瑛當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不過是讓他們為自己的勢利付一點利息而已,若是你那日在金殿上連他們一起告了,他們焉能落得了好?當時不是怕目標太多,讓桓延波逃脫懲罰嗎?”
四皇子在朝中全無根基,與其樹敵,還不如拉個臨時盟友,助他一臂之力。
他二人正說的高興,下人引著傅琛來了。